可郝平潭动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有新毛巾么,我要洗澡,你出去。”
甄称心已经傻了,她的脑袋停止思考,自然是郝平潭说什么都好。
她脚步虚浮地去翻衣柜,胡乱一通翻找后,站在浴室门口颤颤巍巍地递过一条绣着小黄鸭的毛巾,毛巾的边角有些绒毛起球。
“郝、郝平潭。”
“嗯?”郝平潭站在半掩的门后脱下外套和衬衣。
“家里,家里没有全新的毛巾。”
甄称心努力地将小黄鸭毛巾往里递,声音是藏不住的担忧和焦急。
“你先用这个随便擦一下行吗,我马上去给你买。”
郝平潭接过毛巾,一摸就知道这毛巾被人用过。
他怔住,
“你去哪买?”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小区门口他只见到一家超市还在营业,而且当时老板娘正在把门口的招牌往店里摆,很明显马上就要结束营业。
她又不会开车,离这最近的开着门的超市,跑着来回也要二十几分钟。
“那、那怎么办啊。”甄称心伤而欲泣。
郝平潭细细揉捏毛巾边角的起球,葱玉般的指尖浅浅揉弄。
“小黄鸭是谁用过的。”
“啊?哦。”甄称心以为他连用这小黄鸭随便擦擦都不愿意,“我用过的,之前浴袍被洗破了,就用小黄鸭擦了几次身体。”
郝平潭轻咬嘴唇,顿时觉得手中毛巾干涩刺手,想丢到地上却下不了手。
他的睫毛扑腾煽动,眼中蔓延开复杂的情绪,
“知道了。”
“就这个吧。”说完攥紧毛巾。
甄称心蹲在浴室外面,直到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才双腿一软摊倒在地板上。虽然郝平潭表现得不太生气,但甄称心觉得自己身为过错方,赔礼道歉和弥补都是应该的。
于是等郝平潭上身赤裸下半身围着风衣走出浴室,看见的就是甄称心用飞一般的速度收拾出来的整洁卧室。
大红花图案的床单加上粉色牡丹的枕套带人瞬间穿越回90年代,郝平潭看着颜色充沛、质地淳朴却和自己气质完全不搭的三件套,脸色比刚才还臭。
“你这是在干什么。”
甄称心讨好地眨巴眼睛,双手拍打焕然一新的床铺。
“我把东西都收起来了。”
“这个床单和枕套是我翻出来的,绝对干净,绝对卫生。”
“你的衣服今晚肯定干不了,请您委屈地睡在这好吗。”
本就打算留宿的郝平潭狠狠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猩红。
“好啊。”
“你闯的祸,你收拾。”
甄称心以为他在说那身衣物的赔偿问题,连忙点头。
郝平潭不带感情地扯开嘴角,故意不解释让她收拾什么。
因为他知道,
最完美的猎手,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
安顿好郝平潭的甄称心快速地冲了个澡,她把一地狼藉的浴室收拾整齐,再将郝平潭换下来的衣物仔细清洗晾晒,时间悄然来到凌晨一点左右。
以为郝平潭早已入睡,她在门口脱下拖鞋,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中。
“搞偷袭?”黑暗中传出喑哑的男音。
“吓我一跳!”
“你还没睡啊?”
甄称心摸摸脑袋,差点左脚踩上右脚。
郝平潭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虽然清楚身下的床铺用品是干净的,但身处陌生的环境,加上敏感的体质,更别提被子下他全裸的身体,种种因素堆叠在一起,实在是让他难以入睡,这才在她猫进卧室的第一时间就有所察觉。
自然的,失眠的痛苦让他对眼前的罪魁祸首没什么好气。
“你觉得呢?”
察觉他心有怨气,甄称心只能傻乐,摸黑走到床边后蹲下拧开小灯。
灯光缓缓照亮她视线所及的地方,只见郝平潭安静地躺在床上,绣着牡丹花的棉被轻巧地覆盖在他的身躯上,圆润白腻的美人肩好似散发阵阵清香,甄称心恍惚地将手搭上床的边沿,痴望着他姣好的侧脸,被寻常见不到的美人面给迷花了眼。
“嘿。”她自觉地放低声。
“你需要点什么吗,要不我给你来杯热奶?”
郝平潭睁开眼,转头,用杏仁状猫眼宝石般亮的黑瞳盯向她的面。
而后被她犯傻的模样逗乐,调侃道,“你家哪来的奶。”
这才想起冰箱里只有啤酒的甄称心尴尬一笑,轻轻捏起被子一角,温柔地遮盖他裸露的肩膀,动作轻巧得仿佛他是易碎品一般,守规矩又不掩珍视的态度直戳郝平潭的心房。
“对哦,那你想喝奶吗,明天我早点给你买。”
日常毒舌惯了,郝平潭下意识回:“你起得来吗。”
说完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破坏了当前温馨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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