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被一些事情耽搁了,都没空去你的生辰宴。非墨,你可有生我的气?”他与池非墨是一同长大的,从小就定了娃娃亲,池非墨于他而言是特别的存在,他从不在他面前自称“本宫”。
“有什么可气的?你是太子,忙一点很正常。”池非墨在小太子面前,一直是很温和的,连声音都是软的。他因为善解人意的和顺性子,从小就被君父视作太子妃的不二之选。
“这是我一早就给你备下的礼物。”池非墨不吵不闹的模样让付云逸心软成了一汪水,直感觉自己对不住他。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手串,戴在了池非墨那截白如皓雪的腕子上。
“这是我自己自己刻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解释,“可能做工有点粗糙。”
“你不喜欢的话,扔了也行。”
池非墨定睛一看,红绳上有五个编织而成的花结,每个花结中间都串着一颗由青翠岫玉雕刻出的骰子,而骰子的最中间是镂空的,牢牢嵌着颗颗圆润可人的朱砂红豆。
做工巧制,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一点也不像付云逸所说的那般粗糙丑陋。
“我很喜欢。”他展眉一笑,又稍稍踮起脚来在少年颊上轻啄了一下。
“还有一只小白虎,我过几天派人给你送去……”
替池非墨拿着行李的池卿檀孤身一人站在马车的阴影下,看着不远处阳光下拥在一起的两个嬉笑的少年,他冰冷深邃的眼底短暂地闪过哀戚。可偏偏还是自虐般的偷眼望着他的神只,抿唇忍下心口熟悉的绞痛。
……
“哎,不能第一时间见到小白虎了。”上了车,池非墨撑着脑袋有些苦恼。
他们这遭是要去距离池家数百里之外的朝梧阁,一来一回少说也要费上半月。
“一路上耗时耗力,你身子又不好,哪里有跟着去的必要?”池卿檀这次不过是去朝梧阁与阁主会个面,走个形式,履行一下当初的盟约。这类他的幼弟从来看不上眼的琐事,这回竟一反常态,非要跟着去。
“在屋里待着闷得慌,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池非墨随意敷衍道,他懒得解释,毕竟这事儿说来话长,不是只言片语能说得清的。
他不为别的,单纯是要去取样自己遗失已久的物件——一簇赤金色的羽毛,他当年险些战死时,在那簇羽毛上存了几缕残魂,连着羽毛一并丢出去,恰巧埋在了如今朝梧阁的地盘上。
由于朝梧阁建成不过百年,这事连朝梧阁阁主都不知道。
池非墨也是近期才隐约感应到的确切位置。
整天在他耳边嗡嗡吵嚷的系统跟他说,要用那个法子恢复灵力得先把羽毛拿到手才行。言下之意就是,现在的他连那法子都是没资格用的。
不服气归不服气,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副身子确实不太顶用,只是坐着,他就有些疲累了。也不强撑,倒头靠在池卿檀的身上,一转眼就睡着了。
池非墨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那边坐着的池卿檀却暗暗屏住了呼吸,坐得愈发端正拘谨,他害怕自己猛然加快的心跳被池非墨察觉,又被扑面而来的少年人独有的香软气息兜了个满面,竟如喝醉了一般飘飘然起来。
池卿檀面上依旧保持着惯常的冷峻,颤动不止的眼睫却暴露了他不安宁的心绪。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眼,总爱往幼弟细瘦嶙峋的腕子上瞟,像刀子一般将那手串连带着送手串的人凌迟一遍。
不过片刻,他就恢复了冷静,这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思想有多么越界。
这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弟弟,送手串的人又是身份尊贵,一人之下的皇太子。他二人从小就定了婚约,实乃良配,他们彼此心悦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吗?
反倒是他,有什么资格,又凭什么身份去肖想这些呢?
朝梧阁地处偏北,再加上地势颇高,常年被寒冰封着,夏季最热的时候也仅是不落雪而已。
对于这天气,阁里众人倒是习惯了的,又各个有内力傍身。
却是苦了初来乍到的池非墨,他裹着狐裘大氅,抱着手炉都被冻得嘴唇发白,一脸精神全无的模样,粉雕玉琢的人儿差一点就要被这寒风吹碎。
“非墨,都说了,你不该来的。”进阁到现在,池卿檀紧锁的眉就没放松过,他牵着池非墨的一只手为他渡内力取暖。这时他倒顾不上羞耻了,将少年暄软的手攥得紧紧的,唯恐他被一阵强风吹跑。
“没什么,兄长不用为我担心。”池非墨耸耸肩冲人笑了笑。他心思不在这事儿上,只顾着思量如何取回自己的羽毛了。
土壤中的水分被冻住了,硬若磐石,用力踩上一脚就会发出“沙沙”的爆裂响声。
这可叫他如何去找那片埋进地底的羽毛?他暗自叹了口气。
由于他们一行人还要去面见阁主暂时脱不了身,离开池卿檀独自行动更是不可能的。池非墨也就把找羽毛这事儿暂时搁在了一边,左右打量起这个陌生的地方。
整座朝梧阁建于崇峻山巅,虽只是个江湖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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