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身遮去了正午时分的大半个太阳,使得你那原本开始升温的身体再度感到了一丝凉意,整个身子都被笼罩在那片阴影中。
十五分钟前,你和其他人做出了分开探索里外的决定。通过猜拳的随机匹配方式,你被分到了和夏珂,秦泽旭的外出三人一组,其余的人则负责探索医院里面的构造,再找找看食物和水,或是有没有其它绑架犯留下的线索之类的。
毕竟,花了那么大功夫把你们绑过来,总不可能只是让你们在这里活活等死吧?
爬上了望塔是必然的。顺着塔里的螺旋形楼梯向上,你刚到拐弯处就想到了什么的似的,偏过头朝门口看去。
你站在高处,这时的门早已快从你的视野消失了,如果再往上走个一两步的话。你俯视着那个仍在门口杵着的高挑身影,心想这里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麻烦。
本以为避开了那几个一看就不正常的人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哪想到这个‘大少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从一些观察到的细节上发现这家伙绝对是有洁癖,而且还不轻。
似乎是察觉到了你的视线,秦泽旭忽然抬眸,俊美的眉目间有着不轻的躁意。
“不上来吗?”你问。
他看着你,在片刻过后撇了撇嘴,道,“不用了。你们赶快搜好了下来,别在上面浪费时间。”
那声音算不上多友善,更像是习惯于命令他人。不过内容倒并不令你感到意外。
穿着不属于自己的,不知道有没有被好好消毒过的衣服和鞋,不久前还赤脚走在医院的地砖上似乎已经使他忍耐到极限了。医院里看上去干净就算了,现在要爬这座老旧的,布满灰尘的塔八成会要了他的命。
对此,你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在“哦”了一声后就移开视线抬腿继续上楼。
然而,爬到顶处的房间后,凌乱无序的画面让你一时间哑口无言。
洁白的地毯上,那些个看样子原本是放在纸箱子里的物品都横倒一地,纸箱子也被推翻在地。
不过你敢肯定的是,这绝对并非这间房原本的模样。
或许是听到了你的脚步声,那位在短短五分钟内就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的‘罪魁祸首’从那弯腰蹲到脸都快整个伸进身前纸箱的姿势转过头来,先是瞪着大眼对你的身影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副愁眉苦脸的委屈模样。
你想这家伙或许连你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但他还是那副像是对任何人都没有戒心的模样,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空了的糖罐,对你敞开心扉抱怨道,“这里怎么会什么吃的都没有呀…珂珂明明都全部认真找过了,也没有找到糖和肉,就连一块草莓小蛋糕都吃不到…!这…这也太奇怪了吧…你说是不是呀?”
笑的时候嘴咧开得有多大,那表情就有多欲哭不哭的,急得眼圈都红了。
你并没有做声,只是向前几步,试图越过地上的一片狼藉。
白色的毛绒熊、黑色的毛绒熊、手铐…
这是…?
你然后看到了地上似是闪着什么,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块锋利的刀片,闪着的光是从掀开了窗帘的玻璃窗口照进来的。
你忽然愣住了。
令你感到惊讶的并不是刀片本身,而是沾在上边干涸了许久的血迹,褐色发黑。
在某一刻,在你身体僵住的那一刻,你或许从记忆中想到了一些零星的,跟血有关的画面。大概是很久以前看过的凶案片中的残杀场面,也许是恐怖片里面部血肉模糊的冤魂,也有可能是现实生活中,在你眼前确确实实地存在过的血。
血…颜色极深的,彻底干掉的旧血…
你好像很讨厌那种颜色的血。
失忆给了你许多可以解释那份厌恶缘由的可能性,可你并不清楚是哪一种答案。只是当夏珂的声音将你从发怔中唤醒时,你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像是头皮发麻紧接着伴随了胃里的不适。
但那份不适当然没有强烈到让你想吐的地步。不过是因为窗外的太阳实在是太晒了,正当你感到有些晕的时候,阳光突然从你的视野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将你笼罩在了略显清凉的阴影之中。
青年一手捧着糖罐,另一只带着些许温热的手有些笨拙地蹭了蹭你的额头。
“怎么也不热呀…原来人发烧的时候是也可以变冷的吗?”
那个声音里掺着不久前因没吃到食物还没来得及转换过来的哭腔,但意思早就变了。
你抬头看着那双有点湿润的杏眼,又转而视线向下了点,看到了那个和最初一样只粘了一半,看上去要掉不掉的纱布,和藏在里面的瘀青。
你刚抬起手,那张脸就条件反射似的瑟缩着往后退了退,像是误以为你要打他。
看来,宋千绪说的或许没错。
真是个蠢狗。
那是一张不论什么情绪都直接摆在明面上的面孔,你看着他突然就害怕了的模样,心想就你们这体型差距,到底是谁打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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