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永康三十年,抚远将军裴轻侯率十万大军攻破陈国都城,生擒永康帝,将其斩于宫门昭告天下。
要说这永康帝也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昏君,裴轻侯祖上跟随陈国高祖打江山,也算开国元勋,裴家虽手握兵权,却世代效忠陈国,从未有二心,永康帝却听信佞臣谗言,将裴轻侯之父召入京城中下狱处以极刑,又派遣那佞臣去夺了裴轻侯的虎符,哪知裴轻侯虽才而立之年,智勇却丝毫不输那些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三两下便除了佞臣,砍下其首级,誓要替父报仇。
话说这裴轻侯虽杀了永康帝,自己却并无称帝之心,他父亲在世时总教导后辈,为人臣子忠义不可忘却。纵然永康帝冤杀了父亲,但陈国毕竟还是自己的母国,若是现在改朝换代,不知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反倒是苦了陈国千万百姓。、
好在这永康帝一生沉迷女色,儿女不少,挑来挑去,裴轻侯选出了一个最合适的新帝人选——平才人之子陈元和。
平才人原是洒扫婢女,因永康帝一夕之幸产下十三皇子陈元和,得了个才人的名分,可惜她即便做了嫔妃也不得帝王青眼,依旧过得艰难,没几年便去世了。
这一年,陈元和不过十三岁,年纪尚小,又无母族依靠,正是新帝的最佳人选。于是裴轻侯即刻命属下将陈元和“请”到勤政殿筹措登基事宜。
那是陈元和第一次见到裴轻侯。彼时他被一群全副武装的亲兵拖到勤政殿,按在下座。他一抬头,看见一个身着戎装的男子端坐在上座,伏案书写着什么。这男子眉目刚毅,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驻守边疆的战士。这便是传闻中杀了自己父皇的那位抚远将军了。
陈元和的生母卑微,他很少见到自己的父皇,少数几次在宫宴上遥遥一见,也只看得见那副被酒色侵蚀透的皮囊。比起他,眼前这个英武的男人倒更像是一位君王。
“将军,十三皇子到了。“一个亲兵上前禀报。
裴轻侯放下狼毫,起身走到陈元和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身材瘦小的男孩,与此同时,陈元和也在觑着眼打量他。
裴轻侯身长八尺,常年习武练就了一副好身材,配上这一副明光铠,怪不得人们将他比作战神,就是天兵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臣裴轻侯参见十三殿下。“就在这时,裴轻侯居然恭恭敬敬地向陈元和单膝跪下行礼了,这让在场所有人一愣。
裴轻侯却面不改色。永康帝的事让他知道,无论怎样的忠臣终须一位明主,如果上天不肯降下一位明主,就由他来亲手创造一位明主,而年幼的陈元和就是他选定的君主,他将一生忠于他,尽管这位君主还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而陈元和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人,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听说武将在君主面前是不能着戎装的,裴将军何故还穿着铠甲?“
一旁的亲兵见这落魄皇子竟然胆敢为难自家将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来痛扁陈元和一顿,却被裴轻侯喝退。
“是臣的不是,还请殿下恕罪。“
见男人对自己这般顺从,陈元和恶向胆边生,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便请裴将军卸甲吧。”
裴轻侯一愣:“在这里?”
“臣下面见君王理应卸甲,将军乃忠烈之士,自然比我明白这个道理。”陈元和好整以暇地歪着头,等待着裴轻侯的下一步动作。
谁知裴轻侯只少许犹豫,便开始当众脱盔卸甲,随着一阵清脆的盔甲落地声,裴轻侯很快便只着一件短衣跪在陈元和面前。
裴轻侯胸前的布料湿了一大片,也许是汗水打湿的。透过那轻薄的布料,陈元和隐隐约约看见结实的胸肌形状和微微凸起的乳头,他不禁咽了口唾沫。
“裴将军,你说我登基当了皇帝,你就是我的臣子了,是吗?”陈元和问道。
裴轻侯垂首道:“是,臣必当竭尽全力辅佐殿下。”
“也就是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会做什么吗?”
“只要陛下所为无伤大陈百姓社稷,臣谨遵殿下旨意。”
陈元和嘴角上扬:“那就登基吧,我很期待当皇帝,那应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三日后,宫里颁布诏书。天下不可一日无主,先帝失德,已遭天遣,今顺承天意,立皇十三子陈元和为帝,改国号为承乾,新帝生母平才人追谥为圣母皇太后。因新帝年幼,抚远将军裴轻侯留京兼任太傅,教导辅佐幼主。
登基大典当日,朝堂上下议论纷纷,表面上虽看着平静,实则暗潮涌动。众人都知,裴轻侯发兵弑君,这新帝不过是他手里的傀儡,想废就废,要想靠近权力中心,还是得讨好裴轻侯,因此,除了几个冥顽不化的老臣,没几个人将陈元和这个新帝放在眼里。
但陈元和自己并不关心这些。此时这位新帝正躲在抚远将军的床下,像个采花贼似的朝外望。
因为裴家常年驻守边疆,在京城并无府邸,就算现成收拾也得花上十天半个月,因此裴轻侯只得暂居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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