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枳由一身旧伤也不过好了三四天,如今新伤迭加,回去的半路上她便在牛车上发起了低烧。倒是不忘叮嘱冯氏她是买了两副去血化瘀退烧的药,回了家赶紧给她煎上。
冯氏一路上是眼泪干了又湿,紧搂着自己女子。
待到回了冯家那破破烂烂的土坯房,刚躺下没多久冯长青就闻讯赶来。
冯枳由烧得再是糊涂,也把多出来的铜板子给藏进了土洞里。
如数把那二十二个铜板子给放到了桌上。
冯长青来取了铜板子,就看了一眼骂骂咧咧找冯氏去了。
冯氏煎的药味重,“你个臭婆娘哪来的钱给她买药的?!说!是不是藏私房钱了?!”
冯氏叫苦连天地被冯长青揍了一顿。
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冯枳由暗道:容这牲口再蹦哒个三两天……
冯氏挨了几顿拳脚已是习惯,端着药来喂女儿。
冯枳由一口饮下彻底昏沉地睡了过去。
“那小殿下如今是皇帝仅剩不多的血脉!若不是娘娘小心翼翼,不然也卷入宫廷政变中死去了!”
领头的公公一头白发苍苍,他身后跟着无数新入宫的小宫女。
“也是娘娘生性谨慎,把那些老宫婢全数赶了出去才有你们这些丫头片子来享福!”
后来,她们穿过那长长的走廊,七拐八弯地实在记不住路。终于停下了,公公叫她们候在外面,他先进了屋。
不多时,她便与其他宫婢一起进了那空荡荡的大殿。
大殿里,她光明正大扫了一眼这皇家高贵血统所住之所,没说书先生说的那样金碧辉煌,和她的茅屋差不多的空寂。
她最终和另一个宫婢留下来照顾了那位年仅五岁的小殿下。
他叫许徵,生得特别胆小,选个宫婢都只敢躲在帘子后面偷看。
她比旁边那个总是一直低着头的宫婢显得更胆大些,于是引了那徵殿下的好奇心。他泛着泪眼在帘子后问她为什么所有宫女中只有她一直东张西望抬头挺胸的?
她便答:“唯有这样,我才能马上发现不利于殿下安危的状况。”
小殿下又把脑袋给探了出来,看她面无表情的又吓得缩了回去。
于是她的主子,那个仅是八子份位的娘娘便说了:“徵儿胆子小,你莫总是端着一张死人脸,笑一个。”
于是她便牵出了一个笑容,随后吓哭了小殿下……
她觉着殿下胆子太小了。
八子夫人恼她:“回去多练练!你那笑容是来吓死鬼魅的!”
“诺!”她乖乖巧巧地应了,又见被吓哭的小殿下又偷看她,便再给了他一个笑容!
他吓得直接缩回娘亲怀里,用极好听软糯糯的声音与夫人交流道:“娘,她生得比其它宫女漂亮多了。可是笑起来好像要杀人哦!”
夫人哄着他道:“徵儿乖哦,不哭。她叫十珺,日后即是照料你的贴身丫鬟,也是为你铲除一切绊脚石的侩子手!这是娘同你舅舅送给你最贵重的礼物!”
跪在一旁始终目视前方的她,又朝了那小殿下笑了笑……
她想小殿下迟早一定会习惯她瘆人的笑容……
毕竟,她确实也只在杀人时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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