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应该是说还好,没说出去更多。
其实说出来了,他也许就解脱了,但人就是这样。
邱静一面觉得郑辉可恨,又一面觉得他是无辜的。
他怎么不无辜呢,平白无故被自己拉了进来。
可他邱静难道就不无辜吗?
还有佳佳……
男人想,还有佳佳。
他把书合上,再也看不下去了。
男人站在窗前,梧城的风景蛮好,绿化也一向都很漂亮,于是邱静看到窗前两棵树,一棵高,一棵矮,依偎在一起。
他无论如何不能忘记,无论如何不能舍弃,可面对郑辉,是无穷无尽地对自己的折磨。
要么放下,放下怎么能让他甘心?
那些他吃过的苦,那么多疼,就这样放下吗。
要么紧紧握住,可是他怎么能一个人独自幸福?
忘不掉,放不下,想举起来,发现那鼎太沉,几乎要了邱静的命。
但目前,总还是活着的。
面对郑辉,也勉强算是平稳的。
男孩躺在床上,他说:“你知道我买那盆朝露是为什么吗?”
男人没出声,郑辉自顾自回答:“我觉得你家窗前那棵树太孤单,于是买一盆朝露陪它。”
“但是他其实一点也不孤单,是不是?”
邱静说:“树有自己的年轮,自己的生命。”
“邱静,你的意思是他们俩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是这样吗。”
男人站起来,把衣服折好了,任由男孩灼灼的目光在身后。
好半天邱静才说:“世界上的路很多,也许最后总会走在一起。”
“那树愿意吗。”
男人说:“这个你要去问那棵树。”
郑辉想到书房里还未曾动过的枣糕,快发霉了,他扔掉它们了。
男孩一点不为自己浪费粮食感到可耻可恨,因为可恨的是邱静。
郑辉说:“我恨你。”
邱静点了点头:“那暂时先不要来了。”
“萧萧怎么办。”
“她有那么大了,而且李阿姨会照顾她。”
男孩爬起来,开始穿衣服,几乎带一点哭腔了,他说:“邱静你就是冷血动物,你就是他妈的神经病。”
邱静再次被评价为怪物,他无所谓,只是说:“记得少撸,下次见我检查。”
郑辉说老子死了才会来找你。
男人顿了一下,他依旧把衣服折好:“你的生命应该比我顽强。”
语气平静地好像在说一个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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