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相信童话
直到张东升敲门的那一刻,朱朝阳依旧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诚然,让张东升来教他就是把敌人放在眼皮底下监视,但凡事不可能总是那么称心如意,这一举动,指不定会引火烧身。
朱朝阳清楚自己的抉择有些自负,可从看见张东升的那天起,他就做好了生活陷入万劫不复的准备。
最糟糕的不过是死亡。
他本该死在那个夏天。
想到这,他便释然了。周春红去开的门,即使儿子已经和她商量过,张东升只是来教两个学期,不会和他们再有过多的牵扯,可当看见张东升的瞬间,她还是吓得连连后退,撞在身后的饭桌上。
他和那个杀人犯,那个害得他儿子经受那么多磨难的人,长得实在是像。
“您好,我是张东成,在学校是朱朝阳的数学老师,您就是朱朝阳的母亲吧,幸会幸会。”张东升上前扶起她,问道,“您没事吧,先坐一会儿。”
周春红摇头,见儿子从房间里出来,便和他一起坐在张东升对面。辅导费已经谈拢,每节课一个半小时一百,周六周日每天下午上两节,至于教学内容,周春红听了半天其实也没听懂多少,看儿子的脸色没问题便跟着点头。
见张东升态度谦逊,措辞温和,她的态度微微发生了变化,不再那么心惊胆战:“张老师,桌上有水果。朝阳,妈去歇会儿,牛奶你记得喝。”
“好的妈。张老师,我妈要休息,你到我房间上课吧。”
“行。”张东升走进朱朝阳的房间,大致扫了一眼。除了课桌、衣柜和床,能走动的空间并不大,从墙纸剥离程度来看,他们住在这里已经有不少年头了。几年甚至十几年没换过房子,着实令他意外。
这个年代的男孩通常喜欢在墙上挂动漫或电影人物的海报,或是在桌上柜子里摆一些模型,可这里的墙壁只挂着一幅风景画。课桌收拾得很干净,比较宽,两个人并排坐也不会显得挤,看样子是朱朝阳为辅导准备的。
张东升把带来的试卷放在桌上:“你先做这张,弄不懂的题目可以问我。”
朱朝阳二话不说提笔开始答题。这是入门级的竞赛真题,比学校出的难很多,他聚精会神地打草稿,不一会儿试卷便填完了四分之一。
张东升拿出手机,眼睛却落在朱朝阳身上。
这是他,他一眼便看见周春红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目光幽深地盯着自己,着实吓了一跳。
他以为那里没人。
这个点周春红一般早就睡下了,毕竟她不像朱朝阳有很长的假期,每天还是得按时早起。
朱朝阳回来得比平时晚一个小时,但是他并不心虚,坐在周春红对面:“妈,你怎么还没睡,现在十一点了。”
“你也知道晚?”周春红抬起头,不答反问,“在图书馆学习?朝阳,要注意劳逸结合,没什么事的话尽早回家,太晚了外面不安全。”
“知道了妈,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妈知道你学习的事用不着我来操心,可至少你应该提前说一声,现在社会上什么人都有,妈怕你被不好的事情影响。”
“妈,是我不对,下次我会打电话给你的。这两天我就不去了,上完辅导班就回来待在家里。这样行吗?”
“不是为了我,是为你自己好。你长大了,朝阳,妈记得再过六天就到你生日了,给你订好了蛋糕。学习要抓,健康也很重要,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别来回跑,我都跟你老师请好假了。把桌上的奶喝了吧。”
朱朝阳碰到杯壁,烫得缩回手,想也知道周春红一定反反复复加热这杯牛奶,直到他回来。
“趁热喝,多吹几下就不烫了。”
在母亲殷切的眼神中,朱朝阳把杯子推到自己面前,吹了吹,慢慢喝完。滚烫的液体宛如岩浆,蚕食着口腔黏膜。
他心底隐隐生出一丝厌烦。可是积攒的那点怨气往往还未聚集成团便偃旗息鼓,隐忍久了,好像一切都可以忍受下去。
“你不喜欢牛奶的味道,那以后妈煮麦片给你吃。”
朱朝阳轻轻点头。
“今天晚上吃了什么?”
“我和张老师去了饭店,点的都是家常菜。”
“那就好,别吃小摊小贩卖的垃圾食品,不健康,新闻里说现在很多无良商家往食材里放添加剂。朝阳,还在记账吧?”
朱朝阳从书包里拿出账本,周春红接过一页一页地过目,她并没有注意到对面坐着的儿子也正紧紧盯住手里的本子。
“昨天中午买回来的白菜,五毛钱一斤……”
“今年白菜生产地被水淹了,收成不好。”
“哦,我就说怎么比平时贵了。你去洗个澡睡觉,妈今天晚点睡。”
回到无人的小房间里,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到张东升今天的探访,忍不住开始期盼以后。
张东升开门,看见朱朝阳母子站在门口,忙将两人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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