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栋州,应该从一开始就留在定州。」黎小甜一如往常的喋喋不休,「至少梁国本来的领土要守住,东境也不至於损失太多。下次一定要——」
「没有下次了。」司炎突然打断黎小甜的话。
黎小甜僵住,感觉全身血ye凝结。「你说什麽?」
「我已决意,回去後,辞去所有职务,离开国都。」司炎对上黎小甜的双眼,「我累了。」
「为什麽?」黎小甜鼻头一酸,使劲全力,艰难的挤出声音,还要忍住不要在司炎面前落泪,她无法想像没有司炎的梁国。
「一些私事,不便说。」司炎的表情和语气没什麽变化,好似辞去大将军之位如同在街上随手扔个物件一样。
黎小甜不自主地後退两步,不敢相信眼前的是司炎。他是梁国那麽重要的人,是百姓们仰慕的对象,是皇帝倚重的大将军,位高权重,功名利禄无一不缺,如今他竟然想要放弃这一切??
她伸手抓了刚才放在一旁的斗篷转身就走出营帐,浑身都因为情绪激动颤抖,再继续站在司炎面前,她恐怕会落泪。
司炎没想到黎小甜会直接转身就走,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明白自己刚才那番话惹她伤心了。
只是,他别无选择。
回国都的路上,黎小甜沉着脸一语不发,虽然司炎在旁边,但她咬着牙就是不跟他说话,莫名的想赌气。司炎的表情依旧没什麽情绪波动,好似昨天的事情没发生过,如果可以,黎小甜真希望那是一场梦。她并不是不能明白他想离开的缘由,也能猜到七八分,但心里不愿接受失去,痛不yu生。
回到国都已是年末,黎小甜将自己关在房里,完全不想出去,直到景承特意派人传旨宣她入g0ng。
「阿姊??」黎小甜才刚入霄云殿,就见景承泪汪汪的朝她奔来。「老伯他、他要辞官,不要我们了。」
「将军告诉你了?」黎小甜的心揪了一下,司炎的决心,是那样明确,无人能改。她以为司炎会拖上一阵,没想到那麽快就告诉景承了。
「你早就知道了?」景承垮起脸来。
「回国都的路上,将军同我说了。」黎小甜垂眸,想到这件事就是一阵心酸。
「他怎麽能这样!朕从小是他看着长大的,还有、还有梁国!都是他和皇叔、父王一同努力而来的。」景承说着说着,眼眶泛泪。
「陛下。」黎小甜想了半晌,不知如何解释司炎的行为。「人生总有聚散离合,各奔前程的时候。」
「这里不是他的前程吗?」景承反问,「这个朝堂,他有权势、有地位、有尊崇??朕不懂他为什麽要离开。」
黎小甜深x1一口气,想把眼泪给憋回去。「虽然将军说的不明确,可我也能猜到一些。」她扯出一抹难看的微笑,「司将军为梁国征战二十余年,司夫人因为梁国中毒,终身卧病在床,他们为梁国做的够多了。」
景承不明所以地看着黎小甜,无法理解黎小甜说的意思。
黎小甜罕见的跪下,「陛下,放他走吧。」她声音嘶哑,内心痛苦。
「为什麽?」景承哭喊,「你、你应该是更不想他走的啊!」
「我了解司将军,就算陛下用皇权将他困住,只能留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最後彼此折磨,消磨情分??」一滴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陛下,我心中也不愿、不舍、痛苦万分,可是我想要他快乐。」
「阿姊??」景承跪坐,与黎小甜面对面,双手搭在黎小甜的肩上,像抓住求生的漂流木一般,痛哭流涕。「我不想这样??」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晴圆缺。
这几日,黎小甜常常在想,如果不是打了败仗,司炎会离开吗?如果是在梁国大获全胜的时候,司炎高歌离席,她会b较不痛吗?如果早点相遇,她是不是就不会惋惜相处的时光是如此短暂,情分却浓烈的无法忘怀??
黎小甜与景承对泣许久,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无法想像没有司炎的未来,她该如何,景承该如何,梁国又该如何。
武堂自从病好了,就极少离开府中,只是听见司炎要离开的消息後,便匆匆赶来和光县主府。
「你居然喝成了这样。」武堂急吼吼的穿过了前院,找到婢nv所说,黎小甜待着的门廊。黎小甜坐在地上,倚着墙,遍地散落喝完的空酒瓶。
「怎麽来了?」黎小甜拿起手上的酒瓶,晃呀晃。「要不要一起喝?」
「现在司将军要离开国都的事情,外面传遍了。」武堂着急地说,「你怎麽还坐得住?」见黎小甜神se郁郁,他拍了拍脑袋。「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知道又如何?」黎小甜两手一摊,「不也是无能为力吗?」
「唉,那你也别把自己ga0成这样。」武堂在黎小甜旁边坐下,劝道。
「全国都里,最伤心的,就是我了。」黎小甜颓然的拿起另一壶酒。「我无法想像没有司炎的国都。我只要出了门,到处都是司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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