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陪金枝散步在医院门外。暮色时分,大家都刚吃完饭,好多家属正陪着病人在外闲逛。一时间,医院门口的小花园里挤满了不少人。金枝的身子实在重,手捧着肚子,慢悠悠地迈出腿,走得缓慢。唐元怕她走路吃力,一手虚扶在她腰后,还不时侧头看她。金枝被她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逗笑了:“比我还紧张。”唐元尴尬地笑了。她更多的是心虚,毕竟,她赤身裸体躺在过褚品良怀里那么多年。两人没走多久,唐元的手机就响起了。是何梁。唐元看到来电显示后直接挂掉,何梁也就锲而不舍一直打。她反反复复摁了好几下,金枝注意到好久了,忍不住问:“怎么一直不接电话?是让你不高兴的人给你打的吗?”“嗯……”唐元不知道怎么解释,支吾了好久,最终不得不接起电话。“元元,你现在在哪里?”唐元刚滑开屏幕,何梁的声音就迅疾传了过来。她忘了关免提,音量刹那响彻周围。唐元吓了一跳,赶紧关上,把电话捂住放到耳边。“元元,你还在医院吗”何梁再次问道,还带着些喘气声、背景杂声。一听就知道知,正在外面小跑着。唐元知道,他一定是追出来了。想到这里,她心底却更酸涩和疼痛了。“元,怎么不说话呢?”唐元有意背过金枝,偷偷吸了几下鼻子,确定声音平稳后才说:“我回去了。”“这…这么快吗。”“你去照顾你妹妹吧,毕竟,她才是病人……”“你确定吗,再跟我说会儿话好不好,我好久都没跟你说话了。”“我不想。我很累了,并且。”唐元偷瞥了眼金枝,“我现在有人一起,很忙。你别来打搅我。”“好…好吧。”何梁的最终黯淡了下去。唐元挂断电话后,金枝回头冲她眨眨眼,叹道:“原来是跟小男朋友吵架了呀。”两人散步一个小时后。唐元送金枝回产科病房。金枝是一个人来住院的,走路做事总是要慢半拍,唐元有些不忍,加上心里不断堆迭的负罪感,她在临走前问道:“叔母,你以后晚上要是无聊的话,我可以过来陪你。”金枝惊得嘴巴“o”起,“太麻烦你了元元,你晚上不是还要自习吗?”唐元苦涩一笑:“反正离高考也没几个月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我那分数,能有什么涨头。”一种消极式的自嘲。金枝敏锐地察觉出唐元的消极情绪,忽然也生出了想开导她的念头,“好,你如果在学校不开心了,就过来找我吧。”于是,相比前一周,唐元的生气又恢复了一些。每天的行程就是,不断鼓励自己捱过漫长的白天,到了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偷偷溜出去,去医院见到温柔的叔母,不必独自闷在那空落落的房子里。企盼,是人能承受生命之苦的糖果。在享受着叔母的温言细语时,唐元能听到自己心底的小声音在不屑冷哼:“看吧,我也不是一个人。我也有人爱我。”这几天里,两个人聊天的话题涉及天南地北,上到艺术电影,下至旅游甜品。并且,每天金枝都会给唐元准备好多小零食,或是薯条,或是巧克力。当然,金枝也并不是像个大人一样对零食视如恶敌,而是一起和唐元享受美味。金枝总会先递给唐元一个小蛋糕,然后再给自己撕开一个,笑着说:“我可不是馋嘴,是肚子里的小宝宝想吃哦。”快乐的日子没过多久便被打破。
当唐元再一次来到产科时,却在病房门口看到了褚品良的身影。只有他,没有金枝。唐元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手也立即垂了下来。“你来这儿干嘛?”褚品良眯起眼睛,朝唐元走近。“不会是来找我老婆的吧?”唐元下意识往后退,褚品良步步逼近,“怎么了宝贝,这么怕叔叔?”唐元迅速回溯自己之前面对褚品良时的状态。她停住脚步,挺起脖子,强逼着自己淡然道:“是啊,怎么了,叔叔是害怕被发现吗?”褚品良哼的一笑,刚想伸手去碰唐元,金枝却恰好从走廊走来。“欸,元元来啦。”褚品良悄悄收回手,换了个揣兜的姿势,走到金枝面前,“我还纳闷呢,怎么元元还忽然来找你了。原来你们早就约好了,都没跟我说一声。”“干嘛要告诉你?”金枝把唐元牵到身前,又偷偷笑,“这不,跟小男朋友吵架了,跟我寻安慰呢。”“哦?”褚品良挑了下眉头,吐字很慢,“交男朋友了?”唐元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剜在自己肉上,心底莫名更怵了,贴金枝更紧了。“怎么了?你当年不也高中就跟我谈上了吗,还敢管我们元元?”褚品良看向唐元,慢慢摇头,“不敢、当然不敢。”“你这是忙完了吗?后面几天是要来医院陪我了吗?”金枝一边问,一边走到床边坐下。唐元也跟着坐在她身边。褚品良拿出水果刀开始削苹果,说:“嗯,这几天都过来。”唐元心底暗叫“不好”,以后,看来是不能再来找金枝了。褚品良将苹果削好,分成两半,一半给金枝,又专门伸长手将另一半递到唐元面前。唐元很不自在地接过,握着苹果好久始终没有下嘴。叁人随便聊了好一会儿,唐元在一个话题结束时,终于大着胆子道:“叔叔、叔母,我想回家了。”金枝想着时间也不早了,答道:“好啊,品良,你开车送元元回家。”唐元激得马上跳起来:“不!”刚说出口,她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又缓了声音说:“我…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叔叔多陪叔母吧。”说完,还不等大家反应,唐元便一溜烟似的跑出门了。她快步跑过走廊,来到电梯旁,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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