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到第三题的时候,孟扬回来了,出去抽烟的年轻人也跟着一同进来,勾着孟扬的肩膀,两人有说有笑。
华彰眉尾微微一挑。
孟扬还没注意到店里的新客人,大概是今天干活累了,看起来没那么精神。但和朋友说话还是有些放肆,带着些当地方言的粗话,笑得大方而纯粹,隐约还能看到未褪尽的少年感。
他猝不及防转头看见华彰,先是愣了愣,眼睛亮了,而后露出点懊恼的神情,怕是刚才和朋友笑骂的脏话被华彰听到了,就有点拘谨地开口叫人:“哥华先生,您来了。”
华彰对他临时改变称呼的做法不甚满意,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简单回道:“嗯,有事过来。”
孟扬自然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这会儿两周未见,想念的人突然就出现在眼前,他惊喜到恨不得现在立刻贴上去,可当着朋友和孟凌的面,终究是不好这么做。
“嗯?还以为是客人,原来认识吗?”倒是那个年轻人态度比孟扬更积极,和刚才华彰走近店里时显然更热络了些,他走近了,伸手示意:“刚才不知道您也是孟扬朋友,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林争,是做物流生意的。”
孟扬显然对朋友的态度也有些意外,但华彰很清楚为什么。华彰身上最贵的东西就是腕上的手表,但这类奢侈品在普通人眼中其实并不显眼,但门外价值不菲的迈巴赫可就不一样了,它足够显眼到林争出门抽烟时看到,然后猜到华彰是个颇有来头的人。而林争毕竟是个生意人,广交门路总不会出错。
按照平时,华彰并不会理睬,但既然是孟扬朋友,总归是要爱屋及乌。他伸出手虚虚与对方握了一下:“华彰,万赫地产。”
在s市的地界没有人会不知道这个名字,于是林争马上想起已经成为宁县谈资的那块正在施工的地,自然是兴趣更甚。他调侃孟扬道:“还是久没找你了阿扬,什么时候认识了这种人物啊!”
孟扬又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自然知道林争这是想要他引荐的意思,但他总有种不情愿,一是出于一种隐秘的心情,二是明白自己区区一个被包养的鸭子,这种事情他没有资格做。所以他只是尴尬笑了两声带过。
林争也没介意,自说自话把话圆了回去:“阿扬还是变了好多啊!我都有些不习惯。之前生意忙起来那阵子,让你来帮我,你也不来。这都快两年没见了,这要不是健叔要留我吃饭,怕是又打个招呼就走了!”
孟扬笑了笑拍他的肩。他听了终于想起什么,转头问华彰:“对了华先生,您吃过饭了吗?”
“…没有。”华彰对上他的眼。孟扬仍然在外人面前拘谨地用着对他的尊称,但眼睛里头小心掩藏着那种小别胜新婚的黏着感,被华彰看得清清楚楚,以至于连他冷静自持的表面下,肌肤都有些被灼烧。
他没说实话,他吃过了。其实华彰并不适应和生意场外不太熟的人一同用餐,但不知怎么的,今天再来,总莫名其妙再想见多一些他的家人。从那天晚上他知道孟扬曾经想过要学金融后产生好奇,就发现自己对孟扬知之甚少。
他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他为什么穷,为什么对外界的事物看起来没有丝毫野心,分明可以靠脸吃饭,为什么甘愿呆在一个小县城的破烂修理店里。
这些他都不知道。
孟扬点点头:“那我去跟叔说一声。”
而孟凌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走了。
不出意外地,在孟扬往屋子里走去后,林争便开始热情地和华彰攀谈。这个年轻人谈吐并不显得谄媚,无论是恭维或是自叙都分寸得当。而华彰本身也有想了解的事,便也没有刻意冷落。
交谈中华彰得知,林争和孟扬本来上的同一所高中,大孟扬一届,毕业后接手家里生意,这两年小有起色。
他们两人的共同话题目前只有孟扬,林争很清楚,于是没等华彰想好怎么问,他就自发谈了起来:“唉,说起来,虽然我是学长,但阿扬高中时候个子就已经比我高了。那会儿我被校外不良少年收保护费的时候,阿扬装成高三的校霸吓唬他们,我俩后来才熟起来。后来他家里出事,大学上不成了,我就告诉他以后兄弟赚钱一定带他。健叔给的工资低,我生意起来后,让他来给我拉货做司机,结果这倔驴竟然说不来。”
两个高中同学,一个年轻有为,一个却在修车店里蹉跎人生甚至要卖身以补贴生计。
按照林争的说法,他也有想帮身陷囹圄的孟扬一把,为什么孟扬却不同意呢?
正当华彰正打算接着往下问时,老板娘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开饭了!”
华彰这才知道孟扬叔叔,也就是这个阿健修理店的老板,他们一家就住在修车店的楼上。一层打通了两个门面做生意,只粗糙地刷了白漆,随着年月泛黄发旧,还有不少不知来由的污渍,像是被反复涂改的草稿纸。上了楼,虽说不至于金碧辉煌,但也看的出来与一层的粗劣装修有所差别,是一种简洁实用主义的精装,地面是水泥石子抛光,有一些简单的图案,耐脏。墙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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