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如此,纵使朝廷有心整治这些为祸一方的恶民,但天高地远,官商相护,哪里管得过来。
但今日要她遇着了,又是相亲的邻里,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姑姑也莫忧了,冬子哪里是那不知礼数的人,想来是那少爷故意戏耍人也不一定,不是什么大仇,我们去赎赎,好生赔礼说不定能行。
我去了官衙好几回了,怎么哀求,衙差都不松口......
李姑姑面露难色,语气颓然。
夏卿正欲开口劝慰,忽闻窗外脚步声错落顿起,一时警铃大作,看着门外。
她跟着徐闵习武这些日子,听力视力也通透许多,这脚步听着,便是来势汹汹,目的明确得很。
少爷,就是这儿了,小的亲眼看着那姑娘进了这院子!
给爷踢开!
李姑姑也听着门外吵闹,听那话语,下意识看向面前的少女,见她神情肃穆,一边下意识侧身立在她前面,颇有保护之意。
姑娘你要不要躲躲,像是冲着你来的!
李姑姑拉住夏卿的袖子,十分担心。
无妨,我又没犯法,总不能青天白日地无故绑人吧!
夏卿心里也莫名,那对话的意思,像是冲着她来的,可听脚步声,都是些普通百姓,不像练家子,应该不是傅捷的人......
她这还是第一回来南凰主城,和谁结下梁子了?
啪啪!开门!
门外有人在粗声粗气地喊,一边把门拍得啪啪作响。
哎哟,谁呀?
李姑姑听着这声音吓得一抖,见夏卿无躲避的打算,只得硬着头皮去开门,心里慌雷如鼓,手都抖抖索索的。
门刚开,便有一群人鱼贯而入。
孟少爷?
为首的正是那县令之子孟明言,头戴玉冠,一身白袍上祥云瑞兽金线绣成,腰间一把血玉环佩叮铃,若是忽略那眼底的青紫颓弱,倒也是娇生惯养的玉面郎君之相。
但那脚步虚浮,行为不端,整个一纵欲纨绔子弟模样。
几个家卫打扮的人迅速将夏卿围在其中。
嗬哟,我道那乡下小儿浑说,没想到真逮着个美人儿。
孟明言手中折扇一挥,流里流气地笑着靠近,看得夏卿一阵不适,像是被夏天黏腻的水草缠绕。
公子是谁?我与你可是见过?
夏卿后退两步,拉开了距离,压下心里的不适,向旁打量着逃走的空隙。
这么些人,哪怕不是练家子,个个都是青壮年,她也不是对手。
听李姑姑的称呼,莫不是就是那关着冬子的罪魁祸首?
你未见过我,我可见过你,你那弟弟与我有些渊源。
那公子也不急,直喇喇地盯着夏卿,神色轻浮,语气轻佻傲慢。
可是冬子?家弟一个乡野村夫,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夏卿揖了一礼,顺带往后退了几步,又拉开了些距离。
都是小事,赔罪要有个赔罪的样子,你陪我回去,我便放了你弟弟如何?
孟明言也不逼近,就站在原处阴恻恻地看着她,复而又一边示意手下的人,李姑姑立刻被两个壮汉架了起来。
诶?官爷,抓我作甚!我可没犯什么法啊?
李姑姑大惊失色,小声讨饶道。
窝藏官府要犯,自然同罪并诛。
孟明言轻哂一声,只等待夏卿反应。
这样子,倒果真是冲着她来的,这穷乡僻壤的、恶官当道,要随意给她安个罪名自然容易。
孟公子此行在我?
她到了南凰也未蒙面,平时就在那小村落活动,粗布麻衣,头发也不甚讲究,不过寻常乡女模样,如何能让南凰主城贵公子识得?倒是怪哉!
冬子的事儿似乎也是因她而起......
在你,随我走一遭,一切好说。
孟明言有些不耐烦,眼眉一挑,似是催促。
那便走一遭,还望公子放了我家姑姑和弟弟。
放人!
孟明言大手一挥,那两个仆役便松开了李姑姑。
回去通知茹儿,这女人寻着了,顺道把那傻小子丢出去,碍着我家柴房几日,算他命大吧。
也不避讳,孟明言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完,便对着夏卿嬉笑道:姑娘请吧。
有劳公子带路。
夏卿温婉一笑,耳边的碎发随风轻飘,纤细的玉指将之撩到耳后,十足明艳模样。
这一笑晃得孟明言心动了一瞬,早些时候在画像上见着,便觉得是假想中的的神女,而今真到了眼前,虽是一身灰扑扑的旧衣衫挡了许多光彩,可那一笑,便又有了画上的神韵,楚楚动人,风华绝代。
饶是孟明言见得漂亮女子不少,此刻也惊艳得愣了几秒。
走至门外,竟还停朴素的马车,倒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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