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让他每走一步脑壳都像被锤子敲打,最后实在忍不住去药店买了药。
酒喝得太多,手会抖,头会疼,胸口也一直疼。出院后他一直用一种奇怪的姿势走路,微微斜着右侧身子,来压住胸口一直跳动的奇怪感觉。
裴净就着凉水把三四种药片一起吞进去。于佳走过来问他:“你今晚有空吗?”
裴净刚想找借口说没空,于佳掏出两张票放在他面前:“我多了张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
又补充:“请你看,不要钱。”
蓝紫色的门票上写着三个显眼的大字:龚可心个人独奏奏会。
裴净喉头滚动一下,瞪大眼:“叫我去是不是不太好。”
他一直想去看龚可心的演奏会,奈何场次一出即售空,还被黄牛炒出了两三倍的天价。他根本负担不起。
于佳只是耸耸肩:“你不想去也没事。我男朋友本来要和我去的,但是现在我们分手了,所以你不去这票也只会被我扔掉。”
虽说无功不受禄,但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裴净瞅了眼于佳的眼色,没有追问太多,赶紧答应下来:“我去!”
和同事去看音乐会不是什么浪漫的事情,自然也不需要精心策划的前摇。两人下班后去了便利店,于佳买了一份鸡腿便当,裴净买了一个火腿三明治。坐在玻璃窗前,于佳大惊小怪地看他手里的三明治:“你吃得饱?”
裴净点头。自从骨折后他吞咽就变得很不容易,而且因为最近只喝酒不吃饭,他的胃口也变小了。于佳拿了一双筷子让裴净把自己的鸡腿夹走,裴净最后象征性地夹走了一粒芹菜里的花生。认真地嚼了很久。
国家大剧院近几年装修过,穹顶很高,内部宽敞,就算来宾不少,走在里面也丝毫不觉得拥挤。裴净很久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了,他一边走路一边刻意去挺直自己的脊背。一旁的于佳穿着工作三件套和皮鞋,走路却虎虎生风。
“大晚上的出来,你对象不会问起吗。”等待开场的时间里,于佳没话找话地问。
观众正在入场,裴净稍稍侧身靠近于佳的耳朵才能让她听清:“我没有女朋友。”
“那男朋友呢?”
裴净慌乱地把手放在前额:“咦我看起来像会有男朋友的样子?”
于佳笑得很贼:“难道不是吗?”
“没事,你当我没问就行。”喧哗声减弱,于佳转过身不再与他攀谈。
虽然心里无比在意自己到底是不是“长得像同性恋”这件事,很想要问清楚,但是钢琴声响起,他就止住了话头。
最后一首是贝多芬的c小调第三十二号钢琴奏鸣曲,作品111。虽然手里握着宣传册,但是他不需要看曲目单就能听出来。中间的位置声音效果很棒,他的头很疼,却极力劝自己忍耐。水晶钢琴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他悄悄在暗处闭上眼睛。
近十分钟的大轴曲目包括安可曲都演奏完毕,龚可心开始礼貌性的谢幕。现场气氛很热烈,裴净跟着身边人一起股掌。
有人上台给龚可心献花,和她拥抱,有一部分观众开始退场。于佳呼出一口气,扭头对裴净说:“走吧?”
裴净点点头,站起身打算走出去,很快被通道处的观众堵住了。他忍着头痛在过道处耐心等待,一边无意识地往台上看去。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许是因为散光过度出现了重影,他看到一个穿着黑大衣的高个男人走上舞台,把一大束花递给龚可心。龚可心今天穿了一条无袖的深蓝色鱼尾裙,黑发挽起来,露出光洁的后颈。
裴净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是当那个男人与她拥抱时,自己的眼睛居然变得有些模糊。
他的脚先大脑一步走向舞台。他想走近一些,再走近一些,他想看得清楚一点
“喂,你在干嘛?”于佳拽他的袖子。
他三步一回头地被拽着往前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筱竹和龚可心一起离开。
裴净神志不清地跟着她走出了剧院,被晚间的风一吹,头脑才清醒些。
“姐,你刚才有看见什么人吗?”
于佳摇摇头,问他:“你怎么回去?”
“坐地铁吧,你呢。”
正说着,于佳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她却任手机铃声一直响着。裴净忍不住提醒:“姐,电话。”
于佳黑着脸:“不接。”
裴净盯着手机嗡嗡作响的手机看了一会儿,头又开始发疼。他对她说:“我还是打车送你回去吧。”
于佳笑嘻嘻地拍了他一下:“小裴怎么那么会做人?没事,不用,你那么老实我还怕你被人拐了。”说着,她把电话掐了。与此同时,一声暴喝在二人身旁响起。
“于佳!”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怒气冲冲地现身。他大概有一米九,胸膛宽阔,跟一辆越野车似的要轧过来。于佳见着此人脸色大变,对裴净使了一个眼色,将他挡在身后,毫不客气地回敬男人:“你来干什么?”
裴净猜到了这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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