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刻不停跃动着的双脚:“舅舅你怎么了?”
“有点头疼而已,不碍事。”裴净想了想,蹲下身对着原地垂着手的裴霖说:“明天想去弹钢琴吗?”
裴霖本能地缩了一下脖子,但脸上的表情转瞬亮起来:“可以吗?”
裴净笑着点点头:“我去问问陈清明天有没有空。”他压根儿没有看清成绩单上的数字,划拉几下放下笔,轻声细语地对裴霖说:“去房间吧,现在让舅舅一个人待一会儿,好不好?”
“是不是又是工作上的事?”
裴净先是一愣,转而否认:“这次不是。”
“那就好,”裴霖小声补充:“周三有家长会,舅舅你不会没空去吧?”
裴霖睡下后,裴净靠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做月末盘点校对的收尾工作。做到一半眼睛疼,合上电脑想了想,还是给陈清发了一条消息:谢谢你的草莓。
想了想又觉得不够,补了一个感叹号。
刚想放下手机,对面却闪电般秒回了消息:没事!如果合你心意就好了!
又紧跟了一句:小霖什么时候来学钢琴?
裴净松了口气,这让接下来的请求变得容易开口多了。
他敲敲打打措辞半天,回复: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晚上会方便吗?耽误你的时间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发完之后又补充:小霖很喜欢你。
陈清回:完全不会,我最近拿了奖学金和休假,请务必多多耽误我。
裴净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他大概知道陈清在读的那所音乐学院非常难考,自己很久以前看过他们的招生简章,除去各项繁文缛节和高昂的学费,录取率和文化分要求也是出了名的苛刻。换句话说就是录取条件成谜的贵族学校,属于普通人完全不敢列入目标范畴的类型,以至于他研读完简章,感慨一声便直接放弃了。
在这样唬人的学校还能获得奖学金,这孩子的实力实在是不容小觑。
裴净合上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累得要命却完全睡不着。十几分钟后,他下了床,裹了一件厚重的黑色羽绒服,轻手轻脚地打开门,下楼去抽烟。
好久没有抽了,他打了几下打火机都没有点着,终于点燃后,他贪婪地吸入一口,颤抖着吐出烟雾。深夜的空气冷得他直跺脚,他一边跺脚一边开始努力思考龚可心的那包蓝绿色相间的烟是什么牌子,下次要不要买回来试试看。
他正自顾自跺着脚,身后却传来声音:“哥?”
陈清只穿了件银灰色的卫衣,在暗处也十分显眼。他鼻尖被冻得通红,却兴冲冲地小跑到裴净身边:“哥,你居然也在这个点出来抽烟。”
裴净有些尴尬,假装刚才是在抹鞋底的脏东西,就算冷也战栗着停下了脚,若无其事地说:“嗯,有点睡不着。”
陈清走到裴净身侧,点了根烟,熟练地嘬了一口。
“哥,你是做哪方面工作的,每天那么辛苦。”
裴净不安笑着低头:“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就是在乐器公司做财务,比起人来说,挺窝囊一工作。”
“哪家乐器?”
“kobeko。”
“真的吗!”陈清的眼睛亮起来,“我小时候用的琴就是kobeko,好厉害!”
是啊,kobeko是挺厉害的。只不过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偷了这个公司几十万。裴净在心底暗暗自嘲。
空气短暂地沉默下来,陈清突然说:“我是真心觉得哥很厉害。”
裴净想起两人第一次交集时自己暴露的丑态,放弃掩饰似的笑出声:“你在说什么,我这种废物。”
陈清默默吐出一口烟雾,认真思考一会儿后说:“我觉得,哥一个人照顾小霖的样子非常令人敬佩,绝对不是什么废物。”
他又补充:“还有,我觉得哥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裴净呛到了,笑着用手肘碰了一下他的肩故作豪迈状:“什么话,怪肉麻的。”
陈清却没有动,语气平稳地说下去:“哥不是那种人群中第一个会被注意到的人,但是一旦看见以后,就觉得忘不掉了,甚至比周围的一切都让人印象深刻。我完全不会说话,但是我觉得哥的眼睛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一看到哥的眼睛,就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
“哥,我想你应该能明白,自从第一次见面以后我常常想起你,完全控制不了。”
裴净扭头错愕地看着陈清,一时间忘了挪开眼神。陈清抬手抹了抹脸颊,想掩饰脸红的样子。
大概是被夸了,但是裴净并没有觉得欣喜,他第一时间觉得这是一种饱含善意的谦辞,或是捉弄人的话术,思考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有满腹的疑惑想问出口,但犹豫了一会儿,只是告诉他:“外面有点冷,你穿得少,早点回去吧。”
一前一后走上楼时,陈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哥,我突然想起来,今晚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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