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两个大臣先上奏,对主上说郑悰参与谋逆时,你在汉yan,根本对此一无所知,怎么能因此怪罪你呢?我又趁机劝他,说不能让先王的nv儿明珠蒙尘,留在那样的穷乡僻壤过一辈子。这不,总算是又看到你了,否则我的良心怎么会安哪。。。”尹氏热泪盈眶,她才被群臣上尊号“慈圣”,可见其公众形象之美好。
弘珠知她实是好意,但无法感念她的恩德。
癸酉之际,她亲自为丈夫披甲上阵,送他走上这条血腥的道路。
首yan称王仅两年,十九岁的懿敬世子李暲就暴毙,坊间流传有不少说法,称他杀人太多遭了报应。
慈圣王妃想必也听过传言,而她对自己的怜悯和补偿,难道就没有赎罪的意味吗?
“敬惠姐姐,你真美!”趁着中g0ng殿没注意,年少的新世子对她说。
“邸下。”公主微笑,表示谢意。
李晄为今上第二子,也是仅剩的嫡子,虽只有十四岁,但乃父之风已显。
“我的两个姐姐虽然也是公主,但b起你来简直如尘土一般。不如,将来你嫁给我做朝鲜的王后吧!”少年天马行空地说道。
“邸下。”弘珠觉得好笑,只以称呼表示微微的谴责。
“我是说真的,我从见过你这样美的nv子,且已厌倦了那些功臣的nv儿。我是朝鲜将来的王,我应该有权做自己想做的事!”
“世子!”王后听到后一句,不禁回过头质询。
还未及细问,众人就被今上派来的内官打断,说是主上殿下要见新返京的公主。
该来的总算来了,弘珠已做好准备,打算用冰冷的心,去压住沸腾的恨。
她携子入一偏殿,而今上就坐在那御座上,身着绣五爪金龙的龙袍,俨然一副君临天下之姿。
她缓缓跪下,行稽首之礼,年幼的勇儿也学她,用稚neng的声音叫殿下。
“你只有这一个孩子吗?他叫什么,今年多大了?”王开口问道。
“是,这是臣的儿子。他叫勇儿,今年七岁。还有过一个nv儿,已经夭折了。”公主平静答道,听不出半分怨怼之气。
“勇儿,抬起头来,给寡人看看。”他说寡人二字极自然,大概是早已习惯这个自称。
“殿下!”男孩不懂g0ng中规矩,又因吃了好些糖而兴奋,g脆站起来打量起王。
勇儿眉清目秀,与外祖父面貌肖似,眉毛更是遗传了李氏,是英武而浓密的剑眉。
李瑈也注意到这一点,注视了这孩子许久,终于恻然道:“文宗子孙,为汝一人耳。”
声音里,颇有怅惘悲伤之意。
他将勇儿招去,置于膝头,顷刻便唏嘘流涕起来。
记录的两个史官面面相觑,没想到一向冷血果决的王,竟突然如此无法自控地失态。
弘珠见状,低头无声地讽笑。
在杀了弘暐后哀叹父王后嗣的凋零,犹如狼在吃掉了羊后为其si而哀泣,何其虚伪、何其残忍、何其可笑。。。
笑着笑着,眼角涌出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流到下巴,将优雅的妆容弄得一片狼藉。
该笑的是她,该哭的也是她,是她一直深陷牢笼而不自知,试图以智免弘暐等于大戮,妄想李瑈会因与她的情谊而手软,更以为她做的选择能够于事有补。
从一开始,他的路就已被上天定下,他ai她与否,根本只是细枝末节而已。
只是,她所ai之人、想要守护之人,通通都因他而失去了。
“这孩子,就叫眉寿吧。”弘珠突然被今上的话惊醒。
“希望他能长命百岁,不要像先王那样早走。”
“殿下,别光顾着高兴,要先向主上谢恩啊。”一旁的宦者善意提醒。
“圣恩——浩荡!”回过神来的她按规矩跪下。
“眉寿啊,从此以后,你就侍奉在乽山君身边吧。”王00他的头,温柔说道。
乽山君李娎为先世子次子,是主上最喜欢的孙辈,此举无疑是极大的提携和恩赏。
若为眉寿前程记,与一个得宠王孙一起长大,必然是显贵荣华的可靠保障。
然而公主也晓得,儿子去了乽山君邸,也就成了一名人质,以防她为叔、弟、夫报仇,做出什么危害李瑈的举动。
他果然是做事不留隐患,但此举未免也有些高看她了,如今早已失势的敬惠公主,又能于政治上做出任何事来吗?。。。
失去了眉寿,弘珠的生活一下空虚起来,一日突然念旧,与丹儿去了儿时常去的一家汤饭店,却意外听到有人在议论故人。
“匪懈堂生x浮诞,好古贪胜,我早就知道他一定会被收拾。”一个两班模样的人0着胡须道。
匪懈堂乃安平大君之号,她听到不禁抬头。
“哎咿咕,当时他听说我很有名,还专门请我去赴宴呢。我去了后赓和了好多诗,匪懈堂对我可是很敬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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