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道子强观轮回台伤了心脉,南柯就这般看着他昏睡了一日,因着沉明琅前头已经递了牌子告过三日假,只是眼下人又晕了,显然上不得朝。
南柯无奈,又递了公主府的牌子上去,替沉明琅又告了一日假。
皇帝在书房玩味地看着国师府与公主府这两枚告假牌子,顿时觉得其中有甚么猫腻,他抬头看了一眼李德福,李德福便将公主府女官来告假时的话原原本本又复述了一遍。皇帝细品了一番朝李德福笑道:“你说……朕这好皇姊这又唱的是哪一出戏?”
李德福一张老脸皱成花儿,忙道:“陛下哟,殿下和国师冰释前嫌、夫妻和顺,那是顶顶好事儿。咱管长公主殿下唱得是哪一出?殿下高兴就成嘛。”
闻言皇帝面上一哂,他扫过案上折子,自一旁匣子内抽出一本摊在手中:“那就随长姊心意。只是这般的话朕得给长姊下道口谕,让她早点儿把朕的国师还过来。南寒山那边儿的人上来的密折,说是有些东西惊扰龙脉,朕得让国师去看看。”
跟着皇帝口谕来的照旧是一车礼品,南柯收了礼又领过大监口谕,转回房内时一张俏脸浮起红晕。那小皇帝在想什么呢,这种事也要特意来说,真是怪不知羞的!
她手中捏着那本南寒山递来的密折,撩开床榻帐子轻轻拍在了沉明琅怀里。
沉明琅接了折子,没来得及看便朝南柯笑:“皇上说了甚么,怎么脸上这么红。”
南柯嗔他一眼:“我那便宜弟弟朝我要人呢,赶紧销假去朝上!”
沉明琅拿那折子压住南柯衣角不教她走,口里只道:“身上伤还没好就急着要我走,南掌教当真无情。”
好一个倒打一耙。
南柯挑了眉反而挨着沉道子坐下,见那折子用蜡纸封了口,南柯又伸手去床头拿那一指长的小银刀。
拆了折子两个人便收了嬉闹的神色,低头看起上头的字来。沉明琅读到“寒山”二字,又瞧见“龙脉生变”,便知是自己那一计起了作用。
“是独邪等不及了,”沉明琅垂了眼睫轻笑一声,“他这幽都匿出六道,我在此间强唤轮回台便是引起了天道注意。说什么龙脉……主宰此地生息之处,不过是独邪幽居的老巢罢了。”
南柯盯着那明黄的折子封皮,半晌道:“看来你已有了打算。”
沉道子“唔”了一声,下榻取了一卷大萧的舆图来,他展开纸卷朝最南之处一指:“其实这封奏折中言明的龙脉异动应当是你我来时引起的,从南寒山走官道一路送到京中,刚好要这几日。你且等着罢,昨日我唤过轮回台便是动了幽都的根本,再过两日便要有快马加鞭的急报。”
南柯视线沿着沉明琅手指过处一路看去,一直落到最后“南寒山”三个字上,迟疑道:“你这般激进,不怕他同你鱼死网破?”
那位毕竟是先神。
“不怕,”沉明琅风轻云淡回答,“我这一卦已是大凶,还能怕甚么更坏的发展?批语既言有去无回身死道消,那便试上一试又如何。”
南柯叹了一口气,将那舆图卷好:“都说修士卜卦是为了趋吉避凶……你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虎不来就你,你便去就他,真是……”
沉道子轻轻握住她整理的手腕,南柯一顿,便听身旁人道:“吉凶之事,尚未可定。只幽都这一境的生息均是昔年先烈魂魄所化,如今却受独邪囚禁、难以往生。我代掌苍洲轮回台,既应了来这儿,便不得不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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