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起,郎君逸站在门口吹了声口哨,“迟哥,食堂走不走?”
我穿上外套,淡淡掠过他,“不去。”
郎君逸跟上来想搭我的肩,手伸到一半又悻悻收回去,“就知道你不去,小卖部是吧,我跟你讲我今天……”
“宋同学。”
一个没见过的女生堵在我面前,郎君逸立马止声,她双手递过来一个信封,我皱眉,对方道,“我关注你很久了,可以收下我的情书吗?”
我还没出声,郎君逸先不干了,“小妹妹,不好意思啊,我们迟哥有对象了。”
闻言我掀起眼皮看向他,耳边是女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没空管默默离开的人,我冷冷道,“和你有关系吗。”
郎君逸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怎么和我没关系?迟哥,你忘了,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虽然嫂子还没追到手,但在我心里,嫂子的地位已然不可撼动。我这不是帮嫂子扫除障碍吗?哎!别走啊……”
从小卖部出来,我坐到操场旁的长椅上撕开包装袋,郎君逸嘴里咬着ad钙奶的吸管,喋喋不休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我今天遇到妙妙了。她都三个月没来学校了,我差点就跑去她家门口找人了。”
我咬下一口面包,不经意地问,“为什么?”
“啊?”郎君逸喝了一口奶,“哦你说她为什么没来?我听说是因为市长贪污被查,上面连带着彻查了几个当官的大家,妙妙家也在其中。”
我沉下眸,在她之前消失了三个月的是范昀,当时宋听雨逃走我有怀疑过他,毕竟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请假的时间点都十分可疑。
范家和贺家一直交好,市长范守义倒台,贺家没有一点风浪根本说不通,如今看来,很可能是两家达成了合作弃车保帅。而宋听雨这件事有贺宜轩掺一脚,范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还是也参与其中是整件事的关键。
从那天邱姐忽然退让出地皮,我就已经察觉到不对,李闻书能顺利建造赌场,一定有权位更高的人作为保护伞。
“迟哥?我问你话呢,我的发型怎么样?”
郎君逸将我从思绪中拉出来,我看着他那从寸头长出来半长不短的头发,冷漠道,“不怎么样。”
“胡说!明明很帅气!”
郎君逸就是之前的寸头,他从我这费尽心机打听到宋听雨是半长发后就开始留头发。宋听雨原先也只是普通的短发,在仓库的几个月一直没剪头,走的时候发尾已经落到后颈,阴柔的美感在他身上体现的更淋漓尽致。
想到这,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他最后看向我的眼神,恐惧、悚然,深蓝色的瞳孔中酝酿着恍若濒死之人的绝望。但隐藏得更深的,是一种失去什么的茫然。
就像贺玲得知丈夫被追债的人打死那一刻的表情。
距离宋听雨离开仓库已经过去了四十四天。
李闻书没再去过酒吧,这四十四天没有一点宋听雨的消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完全全地消失在外界的视野里。
想要套出那块地皮的地点很容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下午第一节课上课很久后范昀才到教室,他情绪不高,在课间接到一通电话后立马冲了出去,直到放学都没见到他的身影。
上完晚自习,去酒吧的路上我遇到一场车祸,一辆摩托车撞死了一只猫,尸体下流出一滩血,死的很惨。摩托车逃走时从尸体上直直辗过,断了的头颅滚在一边,被环卫工人扫进垃圾桶。
有几个女生趁红灯跑到马路中央,拿塑料袋装走尸体,我走上前对她们说,“给我吧,我拿去埋了。”
拿塑料袋的女生眼眶很红,她和同伴相视一下,颤颤畏畏地将塑料袋递给我,“……麻烦你了,谢谢。”
我点点头,提着塑料袋去了附近的一座公园,在公园角落找到一颗树,拿路上买的铲子开始刨土。挖出一个坑,我没有立马将猫放进去,而是给塑料袋里的尸体拍了一张照,转手发给范昀。
死的这只猫,是一只和暹罗毛色相近的土猫。
埋好尸体,拿出兜里的手机一看,15个未接来电,下一秒又有电话打进来,我等了一会儿,滑动接通,范昀的声音急冲冲响起。
“丘丘在哪?那是丘丘吗?你在哪?秋迟,你现在在哪?”
我不紧不慢道,“是一只暹罗,在马路上被摩托车撞死的,尸体被路人带走了。”
范昀情绪失控地拔高音量,“人呢?他们人去哪了?还有没有别的照片?它的,它的头呢?你见到了,是丘丘吗?”
沉默一阵,我开口,“范昀,我看到了蓝眼睛。”
对面长久的寂静,一时间只有风声从听筒里传过来。
“……谢谢你,秋迟。”
挂断电话后我去了酒吧,换好邱姐准备的新衣服,是一套仿制警服,这套衣服有点繁琐,胸前斜挎一根黑色皮带,腰带后别着有重量的仿制手枪和金属手铐,除此之外还需要佩戴一只耳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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