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偶。”
最好别误会,骨头不好吃,消化起来莱欧斯利总觉得噎嗓子,他也没有收集尸体的特别爱好,只是这些人的尸骸到处乱丢不太雅观,他才勉为其难卷进水草。莱欧斯利毫无感情地陈述道:“你如果现在死了,大概是最年轻的一具,最轻的一具。”
林尼的眼前垂落下来一缕缕绿色水草,显然是用来控制骨偶关节的线。林尼又不是小孩子,况且哪有小孩会玩这种惊悚的玩具,操一顿也比这东西好玩,什么时候开始操?莱欧斯利难道不想要吗?现在能安慰他的就是母体本源的安抚纠缠,让他体内水草的那一部分得以被慰藉被麻痹,这样他尚能停留在温热潮湿的妄想巢穴中。
但当绿色的水草被当成头发落在一个空荡荡的头颅上时,他依靠这点绿色想起来了他的妹妹琳妮特。
——
琳妮特的头发跟杂乱的水藻完全不相似,只是刘海处有一抹挑染是绿色,他们的羁绊根深蒂固,在子宫里时距离亲密无间,共用一个胎盘是为一个整体。但现如今莱欧斯利才是跟林尼最为紧密相连的生物,林尼可悲地意识到他跟妹妹已经不是一类生物了,他的血管里的血液被换成了水草,只有一副皮囊能依稀辩出往日的形状,活着回到地面会被人当做恶心的怪物吗?
随着记忆逐渐出现的还有接二连三的梦,作为人时的梦,干燥明亮,异常吵闹,与莱欧斯利的水草牢笼截然相反的地方。
昏黄的梦境随着日复一日的推移变得清晰无比,林尼透过发丝飘扬起的间隙看到天台后的橙黄落日,看到对方脸上一层细小的绒毛,眼角下永不坠落的星星,眼眶中如出一辙的紫色眼瞳。
惨烈的对比让此地更像一座毫无救赎可言的死刑犯监狱,莱欧斯利还不会一直都在屋内,没有安慰又清醒的时候,林尼体内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撕扯某样东西,眼瞳不安地转动,最终只能选择自己。
享乐也是痛苦的,停止享乐就会回到更加痛苦的现实中。林尼进入到一个怪圈中,他离不开供给他生命的莱欧斯利,又极度渴望回到最初在地面上与家人一同生活,进退两难。你是要挖去左眼?还是右眼?他喃喃道:“噩梦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这时正巧莱欧斯利从水草墙壁中走出,其实不论他在不在,都能听到看到林尼的一切动作,这里即是他的一部分,到处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纠正你一下,按照我们性交的频率,这应该算春梦。”莱欧斯利靠在藤墙上说:“尽量别哭,坚强一点好吗?”
林尼又在跟他道歉:“对不起……”
如果水草属于莱欧斯利身体的一部分,那林尼是作为哪一样器官里的细胞存活在此,掺杂了人肉不会让莱欧斯利出现不舒服的排异反应吗。如果真是他的一部分,那林尼嚼食水草的行为象征着什么。
意识到这点的林尼倒抽一口冷气,浑身颤抖了一下,随后像是下了一次巨大的决心,强装镇静地说:“……我接受了。”
“什么?”前言不搭后语,莱欧斯利虽然有察觉,但还是说:“适应固然是件好事,不要感到麻木,痛苦也是能让你产生强烈求生心的必需品。”
“不是那个,我……”林尼颤抖着声音说:“总之谢谢你,莱欧斯利先生,这辈子我可能无法偿还你的恩情,请把它收走吧,把你给我的第二次珍贵的命……”
“看来活着比死掉更加困难。”
林尼,一个刚成年的孩子,此类型的人类尸体从前未曾出现过湖底,他所乞求的非自然死亡也未曾出现在此地,莱欧斯利不知道该怎样应对,痛心?可以这样说吗。
短暂如蜉蝣闪电火石一掷,甚至看不到它的美好与否。
“我只向你确认一遍,你最好慎重对待。”
鬼使神差的、可怜的希冀就像一触即碎的薄冰一般浮现在林尼脑海,他对湖神说:“我可以许愿吗?”
莱欧斯利皱着眉,“说。”
“我想投胎成弟弟妹妹养的猫。”
——
莱欧斯利丢下一句“我会想办法的。”便沉入水草之中,再也没有消息。
林尼等了很多天,莱欧斯利从没离开超过两次睡眠的时间,刚开始林尼还能掰着指头数下没有莱欧斯利的天数,但当它超过十个后,林尼的精神就开始混乱起来,他尝试重新计数,可每次都是“一”,昨天是今天是明天也是,林尼对此毫无办法,他不愿意接受,快被折磨疯了。
这就是莱欧斯利对他处下的死刑吗?慢慢地,直到生命自行耗尽,不管在这之间发生了什么,有多么煎熬,从宏观上看这人也是平稳地渡过了一生,少病少灾,死的时候不饿也不撑。太温柔也太冷酷了,林尼想起莱欧斯利,这下你满意了吧莱欧斯利,带来难以承受的伤痛从而把琳妮特淡化。
越是渴望,越是恨他。
林尼尝试了许多死法。撞墙,水草墙根本不坚硬。用水草缠绕脖颈勒死自己,人体的保护机制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到最后他抓挠自己的脖颈,将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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