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利刃缓缓挥动,最终对准了邬净。
邬净转过身跌撞地向前跑着,飞扬的发丝被人一把拽住,疼痛让他倒吸了几口凉气,血液顺着脖子向下流染红了胸前的衣襟。邬净回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向后踢打挣扎着,女孩瘦弱的身躯像是注入了千万斤的水泥般纹丝不动,白净的手臂挡住了像脖间挥舞的利刃,尖端划开了邬净的手臂。
她无心想要毁坏这张漂亮得能称得上艺术品得脸蛋。
“漂亮的小可怜,再见。”
哗的一声巨响,蓝色的池水挟持着邬净,大量的水从耳鼻喉处强势入侵着邬净的身躯。无论他如何在这一方池水里挣扎挥动手脚,却依旧不得生的章法。
要死了吗?
邬净如此想着,朦胧之间似是听到了手机不停震动的声音。
邬净有些茫然,身体有些说不上的奇怪,脚下明明是坚实的地面,但每一步都像踩在被瓷砖外皮包裹住的半凝固液体上。
像是踩在了地球的心脏上,但世界又被抽成了真空,安静得过了头。
邬净做了个梦,他想着这种情况也只能是梦。身体的四周漂浮着一层淡淡的雾,邬净鼓着嘴用力地吹了吹,雾气纹丝不动。不解地摸了摸头,猛的发现披肩的长发突然变得无比干涩,摸着让人浑身难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直往前走,反正我不能停下来,他想着,走着走着有些累了,对于这无厘头的前行终于感到一丝愤怒。邬净停下脚步,双手用力地朝空中挥动,想要挥散这阴魂不散的雾。
“leo!”,无论喊什么朝哪个方向喊,声音都碰了壁再弹回原点。他像个小孩一样撒泼,最后累了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固执地叫着某个固定名词。
“leo!!”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理我!”
“leo!!”
“祁枢赐!!”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祁枢赐没人理。
“我恨死你了死leo。”邬净咬着牙恨恨地说着,坐在地上心里越想越难受,眼泪跟不要钱的珍珠一样一粒一粒往地上砸,“你不理我你会后悔的。”
说话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邬净抽了抽鼻子自暴自弃地抹了一把脸,抬头冲着天喊着“你让我死在这算了!”忙忙忙,去了俄罗斯还是意大利“反正你也不接我回家!!”
我现在也不知道待在哪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回不去家你也不知道,成天就知道变着法的改游戏积分还要扣我的车!我要给你打负一百分!是负的——负一百——!!
轰——一记响雷在头顶上方炸开,一瞬间狂风骤起,四周的雾气弹指间灰飞烟灭。
“操…干什么吓唬谁呢?连你也要欺负我?”
邬净的身子被雨滴打得生疼,天上下的雨滴触感是坚硬的,石子般朝着邬净砸下,在触碰到身体的一瞬间又化作温柔的红色水花。
“啊——”,还来不及抱怨这诡异的石头雨,身下的地面就裂开了一个大口将邬净吞噬。邬净面对着天空,看着天幕被撕开泼洒下鲜红的颜料,冰冷的水流将他冲刷包裹。
他看着世界在眼前重新展开,不是春暖花开,不是颜料。是深水区的游泳池,是他自己流的血,是他不会游泳但淹没在池水中。
邬净在池水中挣扎着,他不敢闭眼,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告诉他闭眼了再也不能醒来。
震动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没由来的,邬净敢肯定那是祁枢赐打来的电话。一定是leo,绝对是leo,他倔强的想着。被泡得起皱发白的指尖触碰到漂浮着的手机,眼睛干涩难忍。
忽然池水四散,身体砸在地面上,五脏六腑都跟着疼,邬净觉得自己就和一条死鱼一样狼狈地躺在带着污渍的案板上。
但手机依旧在震动着。
他废力地接通那个电话,“leo我迷路了……”,带我回家。
用尽最后的力气呢喃,气若游丝,闭上眼的前一秒还在思考祁枢赐是否能听清他的话。
云市下了场十年难得一见的暴雨,雨水倾盆而下,水位线接连刷新历史最高,部分城区跟着遭了殃被泡在洪水之中。
祁枢赐站在病床边一动不动,双手捂着邬净的耳朵阻挡着外面接连响起的电闪雷鸣声,过了好一会儿确定天空恢复了平静才把双手拿开。
他睡得很熟,看起来和平日里无差,恶劣的天气丝毫没能影响他,但祁枢赐掩住他双耳的手掌却沾上了一片湿润。
吊瓶里的药水一滴滴顺着输药管进入邬净的身体,祁枢赐拿着纸巾给邬净擦干眼泪,
“又骂我什么呢?”,祁枢赐说着话,拿碰水了的棉签一点一点沾湿邬净的双唇,“不气了好不好?”
“每天睡着嘀咕我的名字,又不愿意醒来看看我。”,祁枢赐叹了口气,“邬净,你真是个十足的坏蛋。”,不知道在睡梦中邬净遇到了什么事,时不时哭着发出一个唔哝声,又或是反复地念着祁枢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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