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佐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觉得背后又痛又痒还不能乱动,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高婉宁,无奈道:妈,真的要这样做?高婉宁细声细气的劝道:妈妈知道你做大老板做惯了,拉不下脸道歉,但这事本来就错在你。如果你不好好道歉,那孩子不原谅佑佑,你弟弟追不到人你觉得佑佑会怎么恨你?赵佐洋脑补了下,确实有点窒息。他和高佑洋整整差了十二岁,长兄如父也算是半个老爹,高佑洋没事和他毒舌斗嘴,实际上确实很信赖他这个兄长,搞不定的事经常求他帮忙。另外,当年那件事,确实有他的失误。但是,这种道歉方式也太丢人了吧?!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佐洋只觉得背上麻麻刺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难堪又煎熬,直到包间的门咔嚓一声被打开。高佑洋带着辛一维走了进来,两人齐齐一顿,震惊又困惑的望着赵佐洋,再看看高婉宁。赵佐洋深呼吸一口气,九十度鞠了一躬:抱歉,辛一维,请原谅我当年对你做下的错事,对不起。随着赵佐洋的动作,他背上绑着的那一团刺棱棱的荆棘植物也完完全全显露出来,扎得上衣都破了十多几个小洞。弯腰的动作还让植物上的刺随机晃动,让赵佐洋的身体轻微一抖。辛一维的嘴唇轻微嗫嚅,手足无措道:能不能别这样?这也太辛辛,我家大儿子是诚心想跟你道歉的。高婉宁按住他的手,笑盈盈的道:作为佑佑的哥哥,他当年实在太不懂事太不应该,为了表示他的诚意,特意给你来负荆请罪。你不要同情他,这点痛对比你的这些年不算什么,应该多让他背一会儿。高婉宁的话如同金科玉律, 赵佐洋的脸上有些为难,但并没有不情愿。他真的就那么背着一团荆棘植物,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 不敢靠着椅背,也没有弯腰, 硬生生吃完了一顿中饭。吃饭期间,辛一维简直是坐立难安。瞧着赵佐洋后背星星点点的血迹, 简直是触目惊心,辛一维不由的心惊胆战, 小声的提议终止这项惩罚:阿、阿姨,我已经接受道歉了,能不能不要继续了, 都、都流血了
他说了一次又一次,高婉宁笑了笑, 坚持要辛一维吃完饭再说。辛一维几乎是风卷残云,飞快的吃完了这顿饭,全程花了不到五分钟,随后看向高婉宁。辛辛,不要着急,等我吃完。高婉宁冲他笑了笑, 慢条斯理的用餐, 每个动作都优雅精致, 但实在是太慢了, 一顿饭整整吃了四十分钟。这四十分钟里,赵佐洋后背又痛又痒, 但他是个乖儿子,在高婉宁的y威之下, 咬着牙一声不吭。赵佐洋挺难受的,并不是源于后背的疼痛,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这种负荆请罪的事,还是在他的人生里头一次出现过,并且是他妈妈亲自动的手。他一点儿都没有心情吃饭,草草的扒了几口当作吃完了午饭,就坐在那儿眼巴巴的等着,试图让他妈妈心软,可惜一点用都没有。高婉宁慢悠悠吃完饭,抽了张纸巾擦擦自己的唇边,这才大发慈悲道:可以了,我吃好了。赵佐洋立刻有了动作,他解开腰背上的绳子,把这团荆棘往身后用力一甩,瞬间解放了,舒坦了。如释重负,宛若新生。哥,你是条汉子。高佑洋笑着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被赵佐洋狠狠剐了一眼。高婉宁没有理会俩儿子之间的玩闹,转头看向辛一维,温和的询问道:辛辛,你原谅佑佑的哥哥了吗?辛一维立刻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小声道:阿姨,其实五年前那件事,真的不怪高佑洋的哥哥,坏事是别人做的,对方也受到惩罚了,还是高佑洋的哥哥出的手,我应该感谢他才对高婉宁挑了挑眉,看了嘶气装痛卖可怜的大儿子,再看看幸灾乐祸的小儿子,转头看回辛一维,话锋一转,笑道:那你为什么拒绝了佑佑呢?辛一维闻言一脸茫然,转头看向高佑洋,眼中的意思仿佛要具象化:拒绝?什么拒绝?我拒绝了你?你把这事都告诉你妈妈了?高佑洋也是一愣,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那天也就撒谎借故扯了个理由,不然他妈妈怎么会帮他呢?而且,辛一维那天没和他一起吃中饭、下午也直接去上课了,高佑洋以为对方在躲他,后来辛一维又带他去联谊这不是四舍五入被拒绝了吗?他也没说错啊。当然,最后是他力挽狂澜,使诈打啵确定了关系应该是确定了吧?高婉宁瞧着高佑洋辛一维两个人你来我往、如同拉丝般的眼神交流,满意的点了点头。即使辛一维没回答她的问题,但从两人的互动中,她已经可以看出来答案,她应该是顺利的促成了一桩姻缘喜事。午饭吃完,时间也不早了。赵佐洋拿了个厚袋子,装好折磨他一中午的荆棘植物,外套一穿,暂时遮掩了背后看似很疼实在挠痒痒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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