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扬了扬,扫把往角落一扔。
二狗额头虚汗直冒,今日请了个阎王爷回来,忘记了家里边还有尊大佛。
看着老娘气势汹汹把人绑了推搡进了新房,二狗愣是没有拦住:“娘,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跟你说了……”
“你怕她干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能干点儿什么?咱有寨主撑腰不用怕!”
王大娘受够了二狗的拉扯,直接糊了二狗一个耳光:“你扯什么鬼!”
“好好呆着!”
月儿被一把推进新房,门“咔嚓”一下落了锁。
还真怪不得新娘子要跑,这等鸟不拉屎的地方搁她她也跑。
“这算什么?自己往虎穴里钻?”
房中有张铜镜,月儿走近去瞧。
一身凤冠霞帔张冠李戴到月儿身上,远远看去倒还是真有新娘子的样子。
镜中与她容貌有五六分相似的惨白模样倒是给她吓了一跳。
视线落到镜中闪过的人影上,月儿转过身,看向窗外。
外边守着的小厮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来走去。
当务之急,得搞点盘缠。
这寨子虽说破破烂烂,但怎么着——
鸡窝里头也得有个蛋吧。
这做鬼,也是缺银子的。
鬼生也很艰难。
月儿三下五除二挣脱绳索,打了个如意结扔在桌上,房间内的犄角旮旯被她翻了个遍。
却连一个铜板的踪迹都没有。
替新娘子进了趟新房,连个工钱都不给她?
月儿拎起苹果咬了一口,嫌弃地皱起眉。
有点苦。
燃烧的烛油味道顺着风灌入月儿的鼻腔。
烛火的微光在墙上跳跃着,忽明忽暗。
月儿的目光顺着烛火的影子,游到床榻上昏厥着的乌发男子身上。
她拎起烛台,静悄悄地走到床边坐下,盯着这人上下打量了好几遍。
想必他就是那个王大娘口中的,病秧子二寨主。
此人无声无息地横躺在榻上。
他身着一身喜服,乌发高束,躺在那里有着一种不多见的从容。
丹凤眼,高鼻梁,薄唇,看着有些着实有些可口。
怎么形容?
土匪窝子里养出来的土皇帝。
她眉头轻蹙,伸出手仗着这人无知无觉开始胡乱摆弄。
“滴答。”
一滴烛油好巧不巧滴在那人手背上。
她鬼使神差地覆上那人的手背,将那抹烛油轻轻拂去。
触碰到他手背的温度,竟与她并无二致,摩挲之间,细腻的皮肤触感让她没忍住战栗了一下。
月儿低头细看他的手背,瞧了瞧,并无特别之处,只是觉得纤细而硬朗。
她拎着这只纤长的手掌顺势一翻,眉头又一皱。
常年暴露在阳光下的肤色,露出的指尖有硬茧。
再撩开袖子一瞧,手臂的曲线不似常人。
——常年练刀的江湖侠客。
此事有诈。
月儿不动声色地把那只手放回原位,走远了些。
虽说她知道这寨子,是个贼窝。
怎么,这贼窝还搞请君入瓮这套?
夜已渐深,蜡油融的愈多。
月儿拄着脑袋斜坐在桌前,整个人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夏日的晚间,微风从房屋缝隙外漏进来,墙上映着的烛火也摇晃了几下。
正是月黑风高——
过于敏感的直觉引着月儿弯过身子,忽然猛地睁眼。
一支白色羽箭从窗户外咻地射进来,擦着月儿发丝直直插入床柱,柱子上凿出了个坑。
她只是想歇一下……有这么难?
她眼神微眯呼一口气,迅速调整位置,一个扭头又躲掉了一只箭,顺势压低身子靠近床榻。
正愁不知道怎么打破这个局面,眼下正是个试探的好机会。
登时三箭齐发,月儿滚入床榻将那人身子立起,装作欲将此人当做盾牌。
说时迟那时快,身侧突然冒出一只手臂抵住她的腰间。
——正是那只长让她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手。
温热的触感透过喜服的布料传来,这等氛围下带着的暧昧不明的情感不合时宜地一涌而出。
“哎,姑娘是真不做人啊。”
那只手掌轻轻托了一下她的腰,又离开了。
只听叮叮叮三声响过后,三支羽箭都在眼前被打落。
月儿按压住不明的情绪,眼神微眯。
“这话怎么讲?”
她笑意盈盈地抬眸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手还拎在那人衣领。
手指紧紧攥住衣领的边缘,指节微微发白。
那人眼神深邃,幽深的像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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