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掩饰的厌恶。对……是厌恶。没有憎恨,只有厌恶。他一直以为,自己见不到她,是天子欲金屋藏娇,是天子从中阻拦,是因为她仍记恨自己。而如今,卢恒忽地明白过来。她对自己再没有一丝情分……“淮阳侯公事要紧,如此丢下公务,来处理私人事情?”乐嫣静静抽回自己的手袖,冷哼一声便要离去。卢恒唇线紧抿,他眼底尽是赤红之色。“你不该如此轻贱自己,你如今这般算什么?你父亲知晓你的糊涂事?”乐嫣冷冷听着卢恒似是质问的话,忽然发觉这人并不同她记忆中的那人并不一样。好生奇怪,她记忆中那个温润俊美的年轻郎君好像变了一个人。他不再俊美,不再儒雅,甚至透着一股憔悴沧桑。叫她不禁心中问自己,若是十四岁的自己,见到这样的卢恒还会喜欢他吗?呵呵,定然是不会的。乐嫣恍惚间想起来,卢恒以前说过她,说她只是爱俏,只是看重他的相貌。如今想想,只怕真的被他说准了。她或许当初只是看重卢恒的皮囊罢了。乐嫣弯起红唇,不答反问:“我轻贱自己?我最大的轻贱自己,便是当年嫁给你,便是日日忍受着你那刻薄母亲,你那阴险妹妹!”“鸾鸾,当年我太年轻,满心满眼都是前程仕途,许多事情都辜负了你……我如今都知晓了……”“卢郎君,你听听这话,不觉得自己的话很可笑?事情已过,覆水难收。你若是还有些叫我高看一等的尊严骨性,就别继续死缠烂打。那般,只会叫我觉得,当初真是瞎了眼。”乐嫣毫无退避,冷冷看着他,道。“够了!你别说了!”卢恒眼底隐隐泛着赤红,他气息都粗声起来,“我都知晓,是他逼迫于你,我知晓你的委屈和无助。你当时若是肯听我一言,你如今……”卢恒的话还未说完,乐嫣便忍不住扬手重重朝着他脸上打去。她能私下这般想着皇帝,骂皇帝,却不允许旁人这般说他。尤其是卢恒。他凭什么?!听到这般诋毁皇帝,叫乐嫣忍不住浑身竖起刺。“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这般说他?”“陛下怎会逼迫我?明明是陛下那夜救了我,我知恩图报罢了。”她并不想与他继续纠缠不清,浪费口舌,趁着侍从赶过来,落下这一句便敛裙离去。于卢恒是覆水难收。于乐嫣,便是如何也不会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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