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檀溪醒来时外头仍是沉沉夜色。
身边男人熟睡着,俊朗深邃的眉眼褪去侵略性,看起来竟有些柔软。
陈檀溪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小心翼翼地拉开男人圈住她的手臂,轻手轻脚地下了榻,迅速捡齐自己的衣物套好。
“破王八,破王八,小零!”陈檀溪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别装死了,快点想办法让我平安回公主宫殿去!”
脑中机械音悠悠响起:“宿主,您这是要提上裤子不认人了吗?”
陈檀溪磨了磨牙:“你天天装死就是去学这诨话来嘲笑我的?那时候不救我,现在还不帮我,你就等着皇帝醒了把我纳进宫让你的破任务彻底失败吧!”
“那问题是有些严重……”零缓缓道,“为了任务,我便勉强帮宿主您收拾这烂摊子吧。”
一夜荒唐后,陈檀溪现在觉得身上又累又重,下身更是麻木得没甚知觉,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再缓缓想想处理办法。因此也懒得与零再多费口舌,见它答应下来,放心推开门,按着它的指引,趁着夜色顺利逃之夭夭。
回到自己居住的偏殿,陈檀溪立刻瘫倒在床,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门却叩叩两声被敲响。
“谁?”陈檀溪提起心。
“是我,”门外响起盛茵的声音,“陈姐姐,你可方便让我进来?”
陈檀溪犹豫片刻,起身拉开门。
昨夜宴席上自己借口头疼提前离席,盛茵定是回来后没找到她。既已惹起疑心,还是想个办法先圆过去。
盛茵身上穿着寝衣,一进来就拉着她胳膊坐到床边,凝眉道:“陈姐姐,你昨夜去了哪里?茵茵回来瞧不见姐姐,为姐姐声誉不敢声张,派了贴身宫女去寻,却迟迟未寻到,可把茵茵担心坏了。”
陈檀溪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胳膊,轻声道:“是我不好,害公主等我到现在……我离席后一时不慎走错了道,半响没寻到回路,头痛发作得厉害,竟是晕了过去,幸好又自己醒了过来,再寻路时恰好有一宫女路过,向她问过才找了回来。”
盛茵一拍脑袋,懊悔道:“竟是这样!都怪我忘了使宫女带姐姐回宫!姐姐现在可还难受,我让人叫太医来给姐姐瞧瞧?”
“现下已是好多了,”陈檀溪道,“公主不必担心,我方才已服过药,睡一觉便好了。”
盛茵点点头,站起身来:“姐姐无事便好。那茵茵不打扰姐姐休息,待天亮后再来看姐姐。”
将盛茵送出门,陈檀溪终于舒出一口气,脱了外衣便躺进被褥沉入梦乡。
天将破晓,一缕晨光透过窗台照进殿内,榻上的男人皱了皱眉,慢慢张开了眼。
盛燕冶盯着床帷,半响,轻叹一声。
消失数年的梦中人,竟又出现了。只是再与以往不同,她不认得他,对他只有惶恐和逃避。
“是朕执念太深了么?”盛燕冶缓缓坐起身,目光低垂,“朕违背了誓言,明明该放你走……”
宿醉后头仍昏沉着,所幸今日并无早朝——他是个明事理的君主,哪怕堆在心里的情绪已压得人透不过气,也只会挑个实在清闲的日子来发泄。
门外侯着的周全敏锐听得内里的动静,试探唤道:“陛下,可要备驾?”
盛燕冶嗯了一声,掀开被褥准备下榻,动作却突然僵住了。
不对,这景象……
他似有些不可置信一般,愣了半天,又伸手向衣袍里摸去——玉佩不在。
深呼吸数次,盛燕冶颤着手抚上额,低吼道:“周全!”
周全吓得一激灵,虽不知道发生何事,也连忙推开门,扑到榻前跪下了:“奴才在!”
盛燕冶尽量平静道:“朕昨夜醉酒,似乎在此临幸了一女子……你派人去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再把那女子给朕带来……绝不能让她……”
他话未说完,周全却已明白是何意。
陛下来此处休憩,从未叫旁人知晓分毫,如今竟有人能避开远处潜伏的暗卫闯入殿中,实在是危险至极,值守失责是要追究的问题。另一方面,若是那不知名姓的女子偷偷怀上龙嗣,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想清楚事情严重性,周全额上都沁出冷汗来:“奴才遵旨!”
盛燕冶疲惫地挥挥手:“回煦光殿,朕要沐浴。”
那竟不是梦。他将来路不明的女子当成了她,还将那玉佩……
盛燕冶嘴角漫起苦笑,真是荒唐,又做了件无法原谅的错事。
“梓童,这下朕是真的没有颜面再见你了……”
陈檀溪一觉睡到傍晚时分。
醒来后精神恢复不少,在盛茵的督促下草草用了些饭,便迫不及待地差人备热水沐浴。
整个人浸入浴桶的瞬间,陈檀溪舒服得谓叹一声,全身知觉慢慢回笼。
“呃……”陈檀溪抬起腿准备清洗下面,一阵酥麻的感觉突然从那处蔓延开来。
不对,好像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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