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鬼小心翼翼地戳我。
我翻了个身:“干嘛!”
“嗯,就是…”他支支吾吾,“我不是,没有名字嘛……”
“那清清能给我起个名字吗?如果这样,你会开心一点吗?”
“我不知道要起什么名字,”我翻回去,无奈地看着他,“而且,我给你起名字很奇怪诶,你又不是我的儿子。”
鬼有些失落,“啊…这样吗…”
我看见面前有一只委屈的大狗,他可怜兮兮地盯着我,无形的尾巴不住地摇晃。
僵持几秒,我败下阵来。
好吧,我总是对这种狗狗类型无法抗拒。
“那…就和我一个姓吧。”我眨眨眼,声音很轻,“顾…倾,你就叫顾倾吧。”
“为什么和清清的名字一样?”鬼问。
我正色道:“不一样,是一见倾心的倾。”
“啊~”鬼露出笑容,直接扑过来,“是说明清清对我一件倾心吗?是吗是吗?”
“不是。”我闭上嘴拒绝沟通。
顾倾还想过来磨蹭,我怒目而视:“睡觉!”
顾倾委屈巴巴地躺好,看着我合眼。
“鬼不用睡觉嘛。”
意识消失前,我听见他悄悄哼唧。
“……倾,是倾盆大雨的倾。”我站在讲台上,向下面的人介绍我自己。
“还有要说的吗?”老师和蔼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老师也不纠缠,告诉了我的位置之后就让我自己过去。
窗外是个好天气,阳光洒在教室里,给每一个人都镀上了温柔的光。我顶着所有人的视线往里走,炙热的视线让我感到不舒服。我仿佛被扒光扔在这里,被迫接受陌生人的打量。
走到空位我才正式看清我同桌的长相,彼时他看着窗外,额前碎发随风微动。
听见我弄出的声响,他突然转过头来。他逆着光,大半张脸隐在阳光下,我有些看不清。只看见两颗尖尖的虎牙。
“你就是新同学?”他的声音干净又悦耳,“你长得真好看!”
我讨厌别人说我长得好看,对他的印象瞬间跌落谷底。我不说话,放下东西自顾自收拾起来。
“…架子还挺大。”
同桌的前桌转过来和他说悄悄话,但他们没想到我能听得清。
也许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带着点恶意揣测。
面对靠近我的人,我总是以人性的恶来揣摩每一个人,我觉得他们想要靠近我,一定是因为我对于他们来说有价值。
就像自我介绍里的那样,我的世界倾盆大雨,微弱的善意根本救不了我,我也不需要。
但我的同桌像是看不懂我的抗拒,他非要和我搭话,“嘿同学,你的名字也有“qg”字啊?为什么说是倾盆大雨呢?”
这一戳精准地戳到我的痛点,我冷着脸说道:“不关你的事。”
“哎你这人?”斜前桌听不下去了,看起来像是要起来骂我,但被同桌拉住了。
我不想管他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我让他来和我讲话,我的态度还说明不了吗?
但同桌一点也不会看眼色,自顾自握住我的手臂,“他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在意……”
“而且,我觉得你的倾,应该是一见倾心的倾哦。”
掌心的温热毫无阻拦地蔓延至我的皮肤,我僵在原地。一时间,铺天盖地的恶心言论和到处游走的手朝我涌来。
“你长得那么好看,当女孩子也行嘛。”
“摸一下也不会怎么样啊?叫那么惨干嘛。”
“哈哈,真嫩。不愧是我地走到了一起。
他很好,仿佛能理解我的一切。他会逗我开心,也会教我解复杂的数学题。我的文化课成绩不算拔尖,要考上心仪的大学还是有点困难的。班长不需要我的回报,无条件地帮我。
可我会恐慌,我不知道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这么一种人,他会包容你,会爱你的一切,会心甘情愿为我付出。我问他理由,他只会笑着看着我,然后说因为喜欢。
喜欢真的有这样的魔力吗?能让人不再自私,能让人甘愿提别人着想,能放弃自己的时间,只为能和喜欢的人一起上同一所大学。扪心自问,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会为了喜欢的人做这些吗?我不敢肯定。
但我还是在他的一点一滴中沦陷了。仿佛是温水中的青蛙,我被他的温柔包围,却逃不掉,也不想逃。冷淡的外表是渴望爱的心,我渴望有人能爱我,爱我的心、爱我的内里,而不是爱我毫无价值的皮囊。
班长见过我歇斯底里的模样,见过我的泪,我红肿的眼皮和我一些不堪的想法。
可他不在乎,他不在乎。
百日誓师那晚他牵着我,在无人的小路上靠近我。
“倾倾,我们一起逃吧。”他的眼睛倒映着昏暗的路灯,在瞳孔深处闪烁,仿若天上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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