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想再做无意义的重复道歉了。道歉太多的话,会像切尔维亚科夫一样死掉。他只是沉默,脑海里除了懊悔以外,什么也没有。
秦璘讨厌幻想过度的自己。
“又发呆了。”郑尘笑着,轻声提醒秦璘。再不提醒他,他可能会流下眼泪。“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早些休息吧。”
“嗯……”
郑尘替秦璘关了卧室的灯,关了卧室的门。这可帮了秦璘大忙。
“那我先走了。”郑尘穿上了那件黑色羽绒服,笑道:“很合身呢。”
“你、你路上小心。”这是秦璘在心里打了很多遍草稿才说出来的话。这样的话能从他的嘴里说出口,有点奇怪。
“感冒记得吃药。晚安。”
“嗯。”剩下的两个字,秦璘说不出来。
郑尘关门后,秦璘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还穿着郑尘的黑外套。
尽管他今天已经很累了,却仍打算先把衣服洗干净再睡。
标签上没有具体说明衣服具体是什么材质,秦璘便不敢随意泡进洗涤剂里。
秦璘拿起手机,揽过衣服,缩在床头靠墙的位置,抱着双膝浏览起这个品牌的网站。大概可以找到同款。
“三、三万两千……五……”
原来是这样啊。
昏暗的客厅灯下,一只飞蛾不停地往上撞。
“你怎么这么蠢呢……”
20191015
银杏果
昨夜一场大风,几乎吹尽了所有树叶。上学的路上,秦璘看见几个工人蹲在草丛里捡银杏果,那些果子遍地都是,秦璘也忍不住捡了一个在手里把玩。
大概是天冷,来上课的人很少。
秦璘坐在最后一排,无聊地摆弄手边的果子。
专用教室里一人可以占四个座位。秦璘的旁边虽然有人,但中间也隔着三个空位,显得空落落的。他前面的桌上放着几本书,大概有人占座了,不过那个人从开学到现在,秦璘一次也没见过。秦璘为了让自己能够不被别人注意到,就把周围的书堆得很高,让自己隐在角落之角落。
“什么味道?”李白放下书包,在嘴里嘟囔了一句。
“逸飞兄,早啊。”有个高个子的男生往这边走来。他拿着一本很厚的书,放在了李白的桌上,“我上次说的甲骨文就在这里面。”
“哦?”李白扶了一下眼镜,很有兴趣地坐下来。他先捧起书看了一遍封面封底,吹捧了一番此书的价值,再打开目录,顺着往下看。“茂音兄,这则《梦溪笔谈》的材料很容易被人忽略,此书竟有收录。”
“是啊,难得。”高个子本来话不多,听到李白对此书感兴趣,立刻来了精神,恨不得把此生所学一次倾尽,好让在场的人刮目相看。
二人甚是投趣,讨论起古文字来,生死跋焦、凿龟数策、石鼓诅楚,一言一语不亦乐乎。
不过,并没有人加入到他们晦涩的谈话中,也没有人回头多看他们一眼。
秦璘依旧托着腮帮子,戳他的银杏果玩。那两位大学士用高傲的余光蔑视着角落的秦璘,认为自己的高论实在是对牛弹琴,不禁在心里惋惜文道衰微。
高个子的目光越过书堆,放在了秦璘身上。秦璘敏锐地察觉到了,但没有抬头。
“这位兄台有些面生。”
秦璘还是没抬头。他被这套作怪仿古的称呼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
“兄台高姓?”
秦璘抬头:“我叫秦璘。”
高个子傲慢地笑了笑:“在下姓汪名诚山,表字茂音。”他似乎在提醒眼前的村夫,该如何报名报姓。
秦璘面无表情。
李白啧啧出叹,不合时宜地颂起《诗经》来:“南山有台,北山有莱……”
汪诚山却眼神一亮,十分喜悦的样子。
“乐只——君子……”李白把字音拖得越来越长,慢慢沉默了。
汪诚山差点忍不住往下接“万寿无期”,可他一想,这么接下去岂不是要接到上课了?于是直接说:“德音是茂!”
李白拍了拍脑袋:“对对、乐只君子,德音是茂!茂音兄说得是。”
秦璘明白了,原来这二人是在表演阐释汪诚山寄托先圣精诚的表字。他在心里冷笑,下一句岂不是又要轮到汪诚山吟诵“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了?
哼,酸腐文人。秦璘暗自横了个白眼。
“您手里的是银杏果儿吗,那个有毒的。”
李白道:“我说一进门就闻到什么味道,原来是这个。”
秦璘一惊,扔下了手里的果子。有毒?自己会不会被截肢?他惶恐地看了一眼汪诚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手指已经红了,还有点痒。
他站起来:“我去洗手……”
李白目送秦璘离开教室,得意地转过身,和汪诚山讨论起银杏果的吃法。
直到老师进门,汪诚山才依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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