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柔软与锋利,交织缠绵。
秦璘张开伤痕累累的嘴,半喘半号,把刀掷向黑影。
黑影依旧在墙边。他的脚下,是干枯的玫瑰。
秦璘从书堆里踩过,跪在黑影脚下,含泪捧起玫瑰。
这无辜的生命怎么就被这样摧残?
秦璘瑟瑟发抖,拈起那些零落的花瓣,一片一片放进口中。
又苦又冰。
咽下。
他嚼破了玫瑰的肌肤,满腔血腥味。
胃里发出难受的悲鸣,花朵再难入口。
秦璘焦躁地卡住脖子,管控不听话的器官。
“咳——啊——”
一股寒意从脊背蹿上头顶,秦璘不愿意吐,捡起脚边的水杯,猛灌一口,仰头一吞,把花全部送进肚中。
秦璘揩了揩嘴角,眸光闪烁,愈发精神。
他打开门,哼着歌,一路小跑,欢快地蹦跶到楼下。
刚刚倒下的大树横在楼梯楼,寂静的灯光朦胧在雨中。
秦璘蹦进前面的小水坑。
哈哈哈!哈哈哈!
在水坑里转着圈跳,溅满一身干干净净的春雨。踩进路边的排水道,踢出脏兮兮的水花。
张开双手,抱着树干摇,摇落一身树叶;扯一根树枝,到灌木丛里披荆斩棘。
衣服湿透了,变得很重很冰。
秦璘硬生生揪着领口死拽:你给我下去!把脖劲勒红,绷断了伤
为什么呢。
郑尘仰在沙发上,不断问自己。
清风明月夜
一场春雨一场暖。
风卷着新叶与泥土的味道,悄然穿行于枝间。林梢微动,花骨朵纷纷冒出来,在不经意间,绽出寒冬过后的第一缕芬芳。
秦璘下了晚课,慢慢踱到寂园旁边的空地去。
木瓜树生了新叶,淡绿的,稚嫩的。
秦璘伸出双手,贴在树干上:“木瓜树,对不起……”
木瓜树轻柔地摇动着枝叶。
“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一片嫩叶落在秦璘肩上。秦璘把叶子拈起,贴在鼻尖嗅它阴苦的香气。
“去年秋天的时候,我偷摘了木瓜,和一只会说话的影子。你知不知道,影子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说话的声音、行动的姿态、做事的方式,都很像。可是,他…他和影子不一样。他是人,人都会变。忠诚、温柔、陪伴都是假象,人们终会背叛、受伤、离别。我是人,也会变。去年为偷摘木瓜而愧疚,等到今年秋天,我可能又忍不住来摘木瓜了。木瓜树,你恨不恨我?你责备我、惩罚我、诅咒我,我都接受。你说,为什么世界上没有人喜欢我?妈妈不要我、同学无视我、艺术家敷衍我、他吼我…我是不是做错了?可是,父母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把我生下来,强迫我活着,活得这么痛、这么累,这是我的错吗?他生气了,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接近我。我只会让人不开心。我好喜欢艺术家,但我也不能接近他,是不是?我知道的,但我忍不住,我喜欢他,想见他、想碰他、想抱他。你懂吗,木瓜树,可能不懂。我好累,活着好累。今天,我去见导师了,他碰我,我逃了。下个月要交论文,我能躲到哪里去?你能不能问问仙君,今夜托梦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死?要是在交论文前能死,我就不写了。要是在五月前死,我就不报名体测补考了。要是在七月前死,我就不参加期末考试了。九月之前死,我还可以快快乐乐地玩一个暑假。暑假……我要去辙水的奶奶家,找远河儿玩。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小时候,我们经常上山摘花,去庙里蹭斋饭,我好久没回去了。今年,我想找他放烟花。他应该和我一样在上大学,还会不会回辙水呢……”
一片轻云遮住淡白的月亮,风摇树影。
沙沙沙——
“我要走了。再见,木瓜树。”
……
秦璘抄了一条小路回家。路旁开了白玉兰,月光下,纯白的花瓣柔腻温润。
凹凸不平的小路边,有几家亮灯的烧烤店。现在时候不晚,吃夜宵的人不多,都安安静静的。
只有一个人,埋着头,在灯下孤零零坐着。手边两瓶啤酒,银色托盘里乘着几串烤肉。
秦璘觉得这样的场面很美,就停在路灯下,忘了走路。幽幽的花香、淡淡的酒气,初生的绿藤与红墙,稀疏的星辰与弯月,一个人与一个人。
秦璘走近,停在了那人面前。
“艺术家……”
“哦,是你呀!”艺术家招呼秦璘入座。
“你一个人吗?”
“嗯。”
秦璘这才坐下。双手托腮,默默看他。
“吃晚饭了吗,一起吃点吧?”
“不用,我吃过了。”
“那我不管你了啊。”说罢,艺术家抄起竹签,撕下一口裹满孜然和辣椒的牛肉。
一口肉,一口酒,没吃相,还嚼得吧唧吧唧响。但秦璘就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