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疑的事得另寻旁的法子……那位林大人不靠谱。”“这……”无烬睁大了眼,表情相当懊恼:“礼我们可是已经送出去了,那可是两根拇指那么粗的大山参啊!”无烬被段嘉诩熏陶了几年,对银钱一事得了几分真传,现在明白着有付出没回报,无烬自是懊恼地直捶心口。“阿诩,既那位林大人不肯帮忙,要不我们去将那两根大山参拿回来吧?”无烬这提议一出,段嘉诩当即摇头。“无烬啊,有些时候丢点银子,总比丢了性命好。”林祁这条路是行不通,他也不敢走了,周府一门获罪是板上钉钉的事,现下要帮周不疑只能……一张熟悉的面容在脑海慢慢浮现。想起记忆中那人,段嘉诩不禁弯起了唇。“无烬,帮我送封信。”段嘉诩弯眉:“去永清。” 以身殉道无烬将信件送出去第八日,两匹骏马一前一后,自永清披星戴月而归,闯入稷下学宫丁班屋院。披风划破空气猎猎作响,一个十六岁少年与一个十七岁少年自马背上翻身而下。这两人正是少年战神将军朱谨同他的军师许知意。朱谨朝段嘉诩大步而来。“累死老子了!跑死三匹马,终于在三日内赶了回来。”朱谨手臂一伸,圈住段嘉诩。“小嘉诩,有没有想哥?”上次见面朱谨同段嘉诩差不多高,分别四年朱谨已比段嘉诩高出足足一个脑袋,眼前少年挺拔壮硕,段嘉诩得微仰起头才能将对方面容看个真切。“四年不见,朱谨哥哥这嬉皮笑脸的毛躁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段嘉诩弯眉,笑意盈满那双漂亮的眼。“朱谨哥哥能从战场上苟活下来,少不了知意学长的帮衬吧。”段嘉诩将目光落在许知意身上,一旁许知意勾唇上前。“嘉诩。”跟朱谨那黝黑壮硕的巨大外形变化不同,许知意看着仍是当年那副白净模样。朱谨的气质一如从前,许知意周身气质却发生了巨大变化。从前的许知意是个简单良善的热情小少年,现在的许知意却多了许多沉稳内敛,及那让人再难看透的深邃。许知意伸手拨开朱谨圈住段嘉诩的手:“别一回来就对嘉诩动手动脚的。”
手臂突然被拨开,朱谨眉毛一横正要发作,许知意却将脸侧回了段嘉诩的方向。“嘉诩,你让无烬送来的信件我已看过,京中现下情况如何?”“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将军府,朝中言官已联名上书三日,要陛下就此事作出裁决。”“嘉诩可知此次联名上书的主导者是谁?”面对询问,段嘉诩默了一下,垂下了眼。“一位翰林院学士。”“可是当年那位三连夺魁的林翰林?”许知意皱眉:“据闻他现在是陛下的心腹宠臣,极得陛下信任。”“是。”这些年许知意虽同朱谨在永清戍守边境,但朝中派系斗争他却是知晓。综合段嘉诩给出的信息,许知意很快对目前局势有了判断。“那位林翰林这是要趁肃清朝堂之机铲除异己啊。”不仅是许知意,大多数人同他一样,都认为林祁是借此次沧州事件铲除异己。段嘉诩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他却知而不能言。身世一事是林祁最大的把柄,他不能让林祁的把柄公之于众。周将军当年灭林氏一族,林祁现下灭周府满门,这合情合理,谁都怨不得谁。周家满府的性命他并不在意,周不疑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什么都不做。“处置周将军的折子,现在仍被陛下压在书房,此事陛下必须要给朝臣一个交代,无论陛下最后决定如何处置周家,我们都得在陛下作出裁决前将不疑学长从狱中换出来。”段嘉诩话落,他言语中的关键词许知意已快速捕捉。“换出来?”许知意抿唇:“此举涉及朝中多个部门运作,要一一打点妥当非财力可行。此事若只需要银钱,我可以去找我父亲,但若是需要朝中势力……”“这些年我虽有意在京中经营,但我的势力在商不在朝。陇西的势力四年前已瓦解八、九,剩下的亦不会为我所用,现在只能靠朱谨哥哥南越那头的势力。”听段嘉诩提到自己名字,朱谨当即用力拍他肩膀。“没问题,小嘉诩你要用就尽管用,哥的就是你的。周不疑不仅是你和知意的兄弟,他也是我朱谨的兄弟。”见朱谨同段嘉诩动作亲昵,许知意眉头一皱,再次拨开朱谨搭在段嘉诩身上的手。“此事还需速战速决,省得夜长梦多。”许知意将话题拨回正题上,段嘉诩点头表示同意。“既如此,我们现在就商量布局,两日后行动。”关押周府满门的牢狱段嘉诩一直有花钱打点,他知道周将军跟周不疑分别被关在不同的单人牢狱中,其他周府家眷、奴仆被关押在不同的大间。打听消息一事由段嘉诩负责。朱谨联络南越在朝中势力,拖延陛下对周府的处置及将人手渗入牢狱狱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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