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否则真的会死人。待朱谨平安无事他得赶紧开溜。只要离开了这,林祁瞧不见他,想来对他的兴致会慢慢变淡。毕竟是见色起意,距离和时间都能令歪曲的一切回归正轨。段嘉诩安慰自己一番安心入睡。……宫中枭帝正询问林祁该如何处置私自放走周不疑的朱谨。“林卿,此事你认为朕应当如何处置?”“周将军先是勾结朝中官员,修建山上庄园,致水库崩塌,堤坝决堤,水淹良田,数万黎民流离失所,后为一己之私怂恿蓝田大营发动兵变,此二罪当抄家灭族。”“周不疑既为周家人理当同罪,朱谨世子私放周不疑等同于私放余孽,按理当流放边境。”林祁俯身,朝枭帝深深一拜。“然这些年朱谨世子随褚将军镇守永清,抵御北境数次侵扰,更是带百人奇兵突袭北境腹地,斩敌将于帐内,朱谨世子骁勇善战,其威名令北境闻风丧胆,如此人物若被判流放,只怕北境不稳。”林祁的分析条条是道,枭帝听得连连点头。“林卿的意思是,朱谨私放周不疑一事,朕不应追究?”面对询问,林祁摇了摇头。“大营兵变一事涉及国本,此次若不作出处置,日后别的将军有样学样,旁人亦学朱谨去救那反叛之人,这朝中岂不是要乱套。”“林卿的意思是?”林祁俯下的头微抬,眼中有精光一闪而过。“陛下可以让朱谨远离汴京回永清。命他开垦荒地,无诏不得归京。如此既能免他流放,又算是给了他应有惩罚。”林祁的主意出在了枭帝心坎上,枭帝当即点头同意。“便按你说的办,朕待会就命人前往诏狱宣旨。”“陛下主意已定,那臣便先告退了。”林祁赶着回府,躬身行了一礼便要告退,枭帝却叫住了他。“等等,朕还有话同你讲。”枭帝站起身,将向他躬身行礼的林祁扶了起来。“默林兄长与北境私通信件,致边境布防图泄露一事,老山长已查清。”“当年北境那头确实寄了策反信件过来,默林兄长却只回了绝无可能四个字。”“边境布防图泄露一事与你父亲无关,一切都是周勃那老东西搞的鬼。”枭帝声音微哽,话语中全是懊恼和悔恨。“闲斯……”枭帝换了个称呼:“当年是朕误信小人,害了你父亲。”让一个寻常人承认自己犯过错误尚且不容易,更何况是一个帝王。但现在站在林祁面前的枭帝却拉下了所有颜面。
“闲斯,朕知你有王佐之才,标儿亦极为信任你,待朕百年之后,你是那个可以助标儿成大事,一统西戎、东林与北境的人。”“朕不希望自己与默林兄长的事在你与标儿之间种下隔阂,日后君臣离心。”枭帝知道启用林祁很危险,但他亦深知,只有启用林祁才能助自己儿子成大事。林祁明白枭帝心中隐忧,对此他给出了一个枭帝想要的答案。“臣既为自己更名便代表过往已过。”林祁俯身掩住眼中所有情绪,朝枭帝深深一拜:“臣日后定当尽心辅佐明君,助他成就大业。”枭帝方才那番话半真半假,主要就是为了烘托情绪打感情牌,现在见目的已达到,段枭颇为轻松地笑了起来。“你为自己更名林祁,可是取自你父亲生前的座右铭,见贤思齐?”林祁摇头:“林中多歧路,殊途亦同归。林祁二字取自于此。”就算立场相对,亦盼着终有一日能对方同归一隅。“林中多歧路,殊途亦同归?”枭帝低喃:“闲斯这是盼着与谁同归?”面对询问,林祁笑而不语。“若陛下没有旁的事,臣便告退了。”林祁躬身退下。宫殿外,老山长在拐角处等着他。见林祁走来,老山长快速上前。“阿林,陛下可有同你说些什么?”老山长面容急切,林祁却冷静地近乎毫无表情。“他同我说了我父亲的事,他还要我表态,此生效忠太子,绝无二心。”“你……”老山长开口追问,林祁已主动表了态。“我说,我既为自己更名,便代表过往已过。”听闻林祁表态,老山长同枭帝方才表情一样,大松了一口气。“你能如此想就好……”老山长低喃。林祁扯了扯唇,没有说话。他说过往已过,可他没说他不会事后清算啊。 所求必得见林祁不说话,老山长以为林祁默认了他方才所说。以林祁的本事及能力,他若想成为一代贤臣良相,必能辅佐君王成就一番霸业。林祁是老山长晚年最大的骄傲,林祁能力品性出众老山长自是十分自豪,只是有一事,老山长觉得自己得给林祁提个醒。“阿林,边境布防图非你父亲泄露,但你父亲与北境互通书信是真,我在你父亲书房中发现那半枚独孤氏印章亦是真。”“你生母极有可能是北境皇族亦或是已嫁入北境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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