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康默然。柳烟钰只当他是心烦隐疾之症,若无隐疾,何来皇后试探之事?只要太子有生育能力,皇后才不会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她适时地表了下忠心:“殿下且放宽心,一个疗程结束,想必会有效果的。”胥康睨了她一眼:“若皇后娘娘再找,你可提前差凝儿来知会声。”免得出现今日这种慌乱的状况。他在外和陈之鹤谈练兵用兵之事,有太监紧急来报。他策马加鞭赶回,看到的便是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当时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紧了下,不希望以后再看到这种情形了。“皇后毕竟是皇后,”柳烟钰道,“有时候她刻意要为难,也是没办法的事。”胥康:“……”他很想说“你就冲我本事大”,可这句话在他嘴里滚了几圈,最终他磨了磨牙,将之咽了下去。皇后宫里。皇后见到脸快肿成馒头的玉姑姑,气急败坏,“怎么回事?是太子还是太子妃?”打狗还得看主人,他们俩竟胆大包天如此。反了他们了。玉姑姑有口难言:“太子和太子妃没说罚,是老奴自己打的自己。”皇后声音尖利,“他们不罚,你为何打自己?”玉姑姑叹口气:“太子妃鬼得很,一不小心就被她给绕进去了。”自己挨了打,还没办法让皇后替自己找补回来。这心里甭提多憋屈了。听完前因后果,皇后气得怒不可遏:“好,很好,真是好极了。”区区一个医士之女,竟然敢教训自己的近侍。皇后目露凶光,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她恶狠狠说道:“且让她得瑟些日子。”美美地洗了个澡,柳烟钰歪在床头看书,凝儿坐在床边帮她擦拭头发。“小姐,您这么惩罚玉姑姑,没事吧?”柳烟钰不甚在意,“我可没罚她。我是问太子怎么罚,太子没说,就表示我们没有罚啊。我在皇后宫里受罚,也是她们主仆编了顿瞎话就把我拉出去跪着了。我依葫芦画瓢还回去,皇后明面上发作不得。反正任何人来问,事实就是玉姑姑自己打的,我没罚她。”她叽里咕噜说一大堆,把凝儿给听笑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皇后娘娘如此阴损,她得多少还点儿回去,好让皇后知道她不是个好拿捏的,要对付自己之前尚需斟酌斟酌。但皇后毕竟是皇后,她打罚了她的近侍,皇后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至于会有什么新的招数,柳烟钰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提前忧虑也无济于事。到了晚上,派去打听的凝儿说今儿个太子有空,几时去都行。柳烟钰认为早做为好。吃罢晚饭,她便抱着针灸包来了太子寝宫。胥康在偏殿批阅奏折,听曾泽安说她来了,便道:“让太子妃过来吧。”到偏殿针灸?曾泽安虽疑惑,还是依言将柳烟钰主仆叫了过来。偏殿有床榻,只不过床榻很窄,看起来不那么美观。这对柳烟钰来说无所谓,反正方便她施针就行。她以为今晚施针的地方应该就是偏殿里唯一的窄榻。遂扭头对曾泽安道:“你们出去吧。”依惯例如此,她索性替胥康把话说了。她话音刚落,胥康沉肃的声音飘进她的耳畔。“不必,今日坐着针灸,泽安在一旁帮忙,太子妃只管下针即可。”柳烟钰讶然:“……”半天,她才慢慢回道:“是,坐着针灸也可以。”有曾泽安当监工,凝儿当看客,柳烟钰今晚的工作量出奇地少。只需要施针取针即可。撩衣服挽裤角,用药棉擦拭穴位等,曾泽安全权代劳。一场针灸下来,柳烟钰一点儿没摸着胥康的皮肤。眼睁睁看着曾泽安忙活来忙活去。
她神色有些呆呆的。不明白怎么会这样。针灸结束,她还特意瞟了眼胥康的脸色,如往常一般黑沉黑沉的,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她福了福身子告退。凝儿从头看到尾,多少咂摸出点儿味来。“小姐,是不是太子不好意思啊,所以才叫曾泽安辅助您针灸?”她接着否掉自己的想法,“不对,应该是您白天受罚,太子考虑到您的身体,所以才让人帮忙的。”“他有那么好心才怪。”柳烟钰挺有自知之明,“别动辙想抹我脖子就行。”一大清早,柳烟钰就被院子里的排面给惊呆了。六个太医,六个嬷嬷,六个宫女,六个太监,且都是精干利索型的。她瞠目结舌地问:“这,都是皇上派下来的?”张太医躬身行礼,“太子妃,臣等受皇上旨意来照顾您。以保您腹中胎儿万无一失。”柳烟钰:“凝儿,你去知会下曾总管,让他看着安排下。”来这么多人,轮流当值侍候和照顾自己,总得有地方吃有地方住。曾泽安闻讯过来,很快安排妥当。“太子妃,您还有什么吩咐?”“我没事,”柳烟钰神色奇怪地问,“曾总管可知,皇上为何如此?”曾泽安小声道:“奴才去问过了,是皇后娘娘的谏言,说是您这一胎不易,得好好护着,万不可有任何闪失。”皇上的安排,自然是得听。可这个安排,也太精细了。柳烟钰坐在屋里看书,眼前除了凝儿之外,还另外多了两个嬷嬷两个宫女,院子里则守着两个太医和两个太监。她但凡咳嗽一声,太医立马进来问诊。她要入口的任何饮食,都要经过太医之手,确保食物和水没问题之后才允许她享用。她要喝的保胎药,煎药之前会由太医检查中药,确认无虞,则由专人负责煎,煎药过程保证不离人,最后稳稳妥妥地端到她跟前。她被过分严密地保护起来。柳烟钰挺不适应这种密不透风地保护方式,可也没法子。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后,一堆人侍候她梳洗用餐,下午到花园里散步,一大帮子人跟在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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