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德宇神色僵了下,“烟钰,千错万错,都是为父的错。回去后,我反醒良多,把小小年纪的你送去仙草山,的确欠妥。你心中有怨念是正常的。丽姨娘母女去了便去了。柳府永远是你的家,你想何时归便何时归。你住过的院子,我已经差人重新整理,以后会派专人日日打扫,以保证你不论何时归家,屋子都是整洁干净的。你有何事,只管说,为父定当尽心竭力。”转变太过突兀,柳烟钰非常不适应,她表情狐疑地看向对方:“发生何事了?”柳德宇:“无事发生,为父就是来跟你说说话。”柳烟钰看他诚惶诚恐跪着的样子,“快请起吧。不管是何原因,使你违心说了这些话……”柳德宇几乎是尖叫出声:“不违心,绝对不违心,若为父有半句谎言,定遭天打五雷轰。以后,烟钰不论让为父做什么,为父肝脑涂地,绝不食言。”柳烟钰感觉他不是疯了就是被什么鬼神附了体,随便应付几句将人打发走了。人走之后,凝儿百思不得其解,“太子妃,老爷是不是遇着什么大事情了?怎么如此反常?感觉快不是他本人了。”不光凝儿这么想,柳烟钰也是这么想的。她直觉这事跟胥康脱不了干系,便道:“要是见了曾总管,让他过来一趟。”凝儿出去转了圈,回来说道:“太子殿下不在东宫。曾总管只上午回来了一趟,这会儿也不在。”柳烟钰:“那等他回来再说。”这一等便等到了天擦黑。曾泽安来的时候,精气神不是很足。没等柳烟钰问,他便道:“太子殿下今日处理公务有些疲累,让奴才转告太子妃,您今晚早些歇着,他不过来了。”“白日里还发生了何事?要求太子证明自己康复的太医里是不是有本宫的父亲?太子证明之后发生了什么?”曾泽安心知这事要瞒也瞒不住,太子妃早早晚晚是会知道的。他便道:“此事是中书侍郎洪大人提议的,另有三四位大臣跟风,太医院则有三位老太医和柳医士。原本皇上和大臣们都不同意太子验身,但太子殿下执意如此,四位太医便到中和殿一瞧真相。散了早朝之后,太子在偏门处将三位老太医当场斩杀,只留下柳医士,并告诫他要善待您,否则下场一样。”曾泽安略去血腥部分,简要将事情一说。“难怪呢!”柳烟钰低语了声,这一下什么都解释得通了,“其实殿下不必如此费心,本宫和父亲之间关系已无从调和。”“再怎么说,柳医士也是太子妃的父亲。殿下此举也不全是为了太子妃,洪大人敢在早朝上公然提到殿下的隐疾,少不得有曦妃娘娘的参与。不外乎是为了挑拨皇上与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只要证明殿下在此事上骗了皇上,殿下定会被皇上所厌弃。殿下此举委屈了自己,但成功地堵住了悠悠众口。杀掉三位老太医,以儆效尤。”“那殿下心情如何?”曾泽安叹了口气,“殿下重私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要不然也不会连太子妃这里也不来了。”“殿下用过晚膳了吗?”“简单用了几口。”“正好,今晚本宫熬了茯苓粥,趁热给殿下送去一碗吧。”曾泽安表情舒展,“那,那是再好不过了。”与其他自己噤若寒蝉地守在胥康身边,莫不如太子妃去了才好。这世上万物,最是一物降一物,他直觉只有太子妃能降得了冷若冰霜的太子殿下。用食盒盛了粥碗,柳烟钰提着去了胥康的书房。胥康不饿不困,最适合待的地方便是书房。书房里烛火通明,他安静地坐于桌前,静静地看书。身姿挺拔如松,一副风度翩翩贵公子的模样。柳烟钰没有敲门,径直推门而入。听到门声响动,胥康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他抬眸,眼底冷色在看清来人之后迅速氲出一片柔和。柳烟钰淡淡笑了下,慢慢走近,“殿下,臣妾是不是扰到您了?”胥康同样露出一抹淡笑,“没有。”“臣妾今晚熬了茯苓粥,现下还热着,若是殿下不忙,不妨尝尝?”看到胥康点头,柳烟钰忙绕过桌子,站到他侧旁,将食盒置于桌上,从中端出尚温热的粥碗。勺子放进去,往他跟前稍微一推。胥康舀起一勺,送进嘴里。“好喝。”“好喝就多喝点儿。”在她鼓励的眼神之下,胥康一勺一勺,不知不觉喝完了一整碗粥。“殿下还有什么想吃的?臣妾安排膳房去做。”胥康摇头:“一碗粥足矣。”今晚的他没有胃口,一碗粥已经很勉强,再不想吃什么了。今日天气燥热,柳烟钰换上了一件浅碧色的夏裙,裙面和袖间绣着浅淡的银线纹样,材质轻薄颇显身材。腰身细得盈盈一握,胸前饱饱涨涨的。婀娜多姿、丰神绰约。偏她自己无所觉,一双清澈的眼眸淡淡的看着胥康。两人间无什么事,她应是离开才对。可她也说不上怎么了,不太想走。可留下做什么,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胥康也不遣人走。木着表情坐在那里。喝粥时,已将桌上摆放的书推至一边,粥碗拿走后,他并没有挪回来。“殿下……”“太子妃……”两人同时出口,又同时顿住,柳烟钰淡然一笑,“殿下请说。”胥康:“你想说什么?”“没什么事,臣妾便不打扰殿下了。”找不到留下的理由,她就想回去。胥康却道:“今晚的茯苓粥是如何做的?甚是好喝。”提到粥,柳烟钰打开了话匣子,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轻轻浅浅的话语便飘散出来。“茯苓粥很简单的,就是将粳米与茯苓粉一起煮沸至软烂,臣妾为了调节口味又加了红糖、红枣、莲子、桂圆等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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