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沁竹清晰地感觉到,冰凉的濡湿感自指尖始,直往上蹿。她被舔了一下。咚。叶沁竹听见一声巨响。她的心跳声。屋外。丑时之后, 终于恢复寂静。长廊幽深,行宫殿门闭合。雨落在其上,仿佛想要推开门扉, 欢迎什么人。裴述一人布上法阵, 取出昔日配置的,消解魔息的药方。其上有他对苏长柒血肉的分析, 当初他不知来源,还以为主母从哪儿得来的奇珍,花了许多力气,用心地进行拆分。依照其上的记录,他在法阵上炼化叶沁竹的血液,并一一对照。如果二者灵血中的关键处相同, 他便直接按照原有药方进行配比, 也算是对肃玺的补偿。裴述认真研究,最终, 徐徐叹了口气。不一样。二者无论是灵力分布, 还是炼化后的反应,皆有明显的不同。无法用原先的方法进行炼化, 制药什么的,更需要反复研究。但肃玺现在的状况,哪里能等得下去。头疼。裴述正苦恼,面前浮现水镜。他愣了片刻, 慌忙把取出的所有法器塞回空间囊, 遮掩自己的举动, 这才开启联系。意识到眼前人是谁, 忙行礼:“宗主。”许明独自一人,透过水镜看他。仙府的水镜设了屏障, 交流只有二人能听到,他无需担心被外人发现。许明:“裴长老,我且问你。那姑娘的根骨如何?”裴述:“什么?”许明:“穆语那丫头,靠着苏长柒的骨头才被选入阵法。如今这位姑娘,什么都没有,却能出现在浮灵教的唤灵大阵上,其根骨必然非同寻常。”裴述:“宗主莫非想收她做弟子?”“弟子?嗯,倒也不错。”许明想了想,敷衍道,“来,和我说说她的情况。”……屋内,叶沁竹浑身僵硬,酥麻之感传遍全身。她胳膊支起,侧身,躺在苏长柒身旁。手指落在他的唇瓣,耳畔是震如擂鼓的心跳。苏长柒神色平和,长睫垂落,撒下一片阴翳。手覆于身前,墨发落其上,修长的身体舒展,像于月下沉眠的出尘谪仙。叶沁竹屏住呼吸。时间一点一点地流,仿佛过了很久,她终于清醒过来,猛地把手抽回,使劲儿往被子上蹭。花了好久,才把那份濡湿的触感擦去。嘴唇,牙齿,舌头。苏长柒俊美皮囊下,深处的那些东西,让她夺路而逃。这几日相处,看苏长柒看习惯。叶沁竹险些都忘了,阿七是个超级大美人。美人儿平日里不苟言笑,她以为自己已经免疫了。可一旦苏长柒改变神态,或纯或魅,都足以让她恍然失神。叶沁竹滚到角落,完全不敢看苏长柒的脸。她无比感谢浮灵教的床够大,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起,暗骂阿七真不是东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居然能睡得这么香。——虽然他睡得如此安稳深沉,是因为她下了药。心里嘟嘟哝哝,叶沁竹终究没有抵住困意。布下若有大批人群接近,就报警喊醒她的灵符、法阵。一切准备就绪,少女终于缩在床角,安静睡着。这一晚,先前画下的警报灵符没有作响。苏长柒很平稳地睡了一觉。恢复意识时,他还以为自己入梦太久,仍未醒来。很快,胸口犹如泥沙堆积的沉重感传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只不过熬过第一晚,没什么值得庆幸。甫一睁眼,便看到身边空荡荡。
床榻角落,有只缩小身子,把自己团成团的少女。被子严严实实捂在身上,离他老远。苏长柒抬眼看去,忍不住露出失落的神色。莫非,是因为昨晚听到他的试探,特地拉开距离,以此作为回应吗?苏长柒垂眸,无声地叹了口气。窒息和意识恍惚愈发沉重,他的灵窍仿佛有千疮百孔,时而麻痒,又时而剧痛,很快便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苏长柒起身,衣服都来不及披。他不敢打扰叶沁竹,跌跌撞撞往外走。出屋时,手上已多出把长刃,预备在意识尚未被吞噬前,向往常一样行事。“你做什么,住手、住手!”裴述的声音。他已经关闭水镜,又在对着叶沁竹的血仔细研究,见到苏长柒,慌忙上前阻拦。裴述:“你心脉刚愈合,必须以灵力稳定滋养灵体。再破开一次,那可真是神仙难救。”“你也不希望她忙碌一晚,最后做了无用功。”说话间,手中银针飞出,刺入苏长柒的心窍,带出丝丝缕缕的黑气。魔息泄出,苏长柒紧抿薄唇,极浅地呼吸。他像是轻松了些许,但也仅仅是一分一毫,握刃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拼命站直身体,将力道施加在刀柄上,靠着裴述最后说的那句话,抑制自伤的冲动。脸上却不露出痛苦,在裴述看来,眼前人和寻常时无异。若非他经受过无数饱受魔息折磨的病人,还会以为苏长柒无病无痛,只是晨起来散步而已。裴述:“我知道这是杯水车薪,但先前的药早用完了,现在你也成了这般模样,更不能重新制药。你要想活着,只能忍耐,直到我想出新的办法。”苏长柒低头,看向锋利剑尖:“无需如此多心。”他清楚自己的状况,照这样下去,清醒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体内魔息的速度无法遏制,苏长柒不敢保证,明天他是否还能醒来。裴述:“……”他无话可说。他看见苏长柒救人,震惊之余,不免懊悔于自己长期对苏长柒的看法。裴述想要表达自己的歉意,可他先前做过许多事,道歉什么的,只能是遥不可及的空谈。想起叶沁竹的事,裴述试探:“肃玺,她的血……”话说到一半,他忽然住口,“我什么都没说,您不要冲动!”苏长柒看也不看他,长指拨动,代表心誓的阵盘又一次调出。裴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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