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生恨。”。
这一次被诛心之人换作了景元自己,剜开的心脏鲜血淋漓,他想象不到丹恒说若有来世,不愿相见之时,是该有多痛?
丹恒想看看孩子,景元便让人把孩子抱了过来。
他们的孩子粉雕玉琢,圆润可爱,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看见丹恒便张着莲藕般的胳膊要他抱。
躺在手术台上时,丹恒自以为他这一生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属于自己。可今天见到他的宝贝,丹恒忽觉自己错了,他有独属于自己的珍宝。
“他叫什么名字?”
“还未取名,乳名是宝宝。”
“宝宝。”,丹恒吻他的脸颊。
宝宝开心得咯咯笑。
把小小软软的一个孩子抱进怀,丹恒心软得几乎要落泪,可他不得不狠下心,把孩子抱给景元。
次日,抱着宝宝来见丹恒的景元握着丹恒留下的离别信,将短短两行字读了许久。
“昔日错爱,将军海涵。
一别两宽,再无执念。”
爱是执炬迎风,是飞蛾扑火,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明知万劫不复也心甘情愿的沉沦。
执炬迎风必被烈火灼手,飞蛾扑火尸骨荡然无存。
于景元而言,他不怕万劫不复,只怕人死不能复生,无缘与丹枫长相厮守。
此刻的景元佝偻着,一向挺直的脊梁仿佛压上了千斤重物,承受不住地垮塌。
他的爱太过自以为是。
景元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为此做了什么,他道一句千错万错都是自己执念成魔,便践踏着丹恒的真心,葬送他的生命。
这位将军终于低下头颅,为自己高傲的爱情忏悔。
宝宝感受到父亲的伤心,摇摆着手臂吸引景元的注意力。
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景元额头轻轻和他相抵,他本想和宝宝说抱歉。
但说抱歉没有用,他必须让一家团团。
“此番叨扰了,我是来见丹恒的。”
“还请将军回去吧,丹恒他——他说不想见您。”,穹劝道。
“无妨,我下次再来。”,景元笑笑。
景元在客厅车厢坐了一段时间后便离开,而茶几上的花瓶了多了一株夜光玫瑰。
“这是什么时候放的花帕?”,细心勤劳的列车长在做清洁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小小的变化。
丹恒走过来,拿起那支玫瑰,回答:“丢掉就好。”
“这么好看的帕,丢了好可惜的帕!”,帕姆激动道。
丹恒沉默着转身离开。
“父亲,爸爸会回来吗?”
“会的。”,他不会让丹恒缺席景明的童年。
“将军天天来,丹恒也不见一面,他们到底是怎么了啊?”
三月七小声和穹嘀咕。
穹道:“我倒觉得丹恒还是太心软了。”
“啊?真的假的?”,三月七觉得穹肯定知道什么,但这家伙的嘴比丹恒的新衣服上的拉链还要严实,怎么问都问不出什么来。
花瓶里照旧多了一只玫瑰,然后被丹恒拿走丢掉。
“你好啊,辛苦的列车长。你知道花瓶里的玫瑰去哪里了吗?”,景元问。
“都被丹恒丢掉了帕,好可惜帕。”
景元站在原地。
许久后,他在花瓶里插了一只新鲜的,精心培养的玫瑰。
一万天有多长?
一个普通人类大约能活三万天,而宇宙中生命最短的生物则是朝生暮死。
对长生种来说,时间没有像对短生种来说那样宝贵,可列车上的开拓者们依然为景元的坚持感到唏嘘。
了。”
持明族没有家的概念,代替“家”的是族群的概念。他们一族长生的代价之一是伦理的式微和永恒的孤寂。
作为命定龙尊的丹枫,所思所想十有八九是责任。今天却突然有一个人跑到他面前说,叫他一声哥哥,他们可以是家人。
家人也是一种责任吧,丹枫想。如果他叫男人哥哥,男人就会对他履行哥哥的责任,他也要反过来给予男人对等的感情与责任。
“哥……哥哥。”丹枫分明深思熟虑,开口时却漏了慌张和羞怯。
“好的,宝贝。”景元喊出了一直暗戳戳藏在心底的那个称呼,他心里满足又得意,麻利地又端上一碗汤面。
丹枫此刻头脑发热,思维混乱,整个人昏昏的。这人好生不要脸,在外面乱认弟弟也就罢了,还不知羞地叫别人宝贝。
“你……”
“宝贝别急,有话和哥哥慢慢讲。”景元忍不住揉揉少年的脑袋。少年丹枫眼含薄怒,面若桃李的模样教景元心痒,他刻意踩着丹枫不理智的点,撩拨少年的心弦,可是神情又是那样温柔和认真。
丹枫羞得哑口无言,但也并未躲开那只温暖干燥的大手。因为他看见男人深邃的眼底满是关怀,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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