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花的气味,还是他不受控制的、甜腻的幻想。
“是这样吗?戈达罗……”加尔的声音从花心里传出,“你,感到舒服了,整个人,摇摇晃晃。”
和莫拉夫交谈的时候,戈达罗坚定认为这只是一种噱头,用以表现征服和被征服的关系;可现在他无意中闯入了禁地,少有地无助,一想到大脑里那只呈现出玫瑰图景的幽灵,他就喘息不止。他甚至尝试抽动不能正常活动的左腿,从这里逃出去,但无论想法转了多少圈,他的身体依旧纹丝不动。所以他只能带着一种几乎可以被称为笑容的表情,湿漉漉地忍耐着。
加尔似乎察觉了:“抱歉,我好像,做得,太过火了。”
像是砂砾在平整的桌面滚动的声音,却又纯稚如少年,话音刚落,戈达罗便感到难言的苦闷,原本快要释放的冲动一下子收敛了。但不是清空,只是停在了边缘,令他回想到第一次在高空上俯瞰地面,既刺激,又恐惧,仿佛随时都会坠落。他以为加尔会停下来,相反地,对方愈发游刃有余,摸清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组成成分,即便是最细微的、需要在扫描片上才能看清的圆圈或线条,它全部掌握。
战栗近乎无休止地发生在他的大脑、脸庞还有指尖,一瞬间可以是一万年,一万年可以是一瞬间,感知被反复刺激,因此判断失去了依据。
就像……
加尔让一颗红巨星在他的身躯里膨胀到极点,砰,骤然炸开,整个宇宙都好似被卷入了一场盛大的烟花里。所有星光在他的眼前闪烁、坠落,视野内一片朦胧,除此之外,所有东西都在痉挛。
戈达罗快要喘不过气。
等他再次醒来,距离回到里斯星只差几个飞船小时,曾经激发出一层细小疙瘩的皮肤恢复了平静,没有汗水,没有奇异的贯穿感,那些疯狂跳动的肌肉也静静蛰伏。他捂住脸,说不出指责或者训斥的话语。
“我从没有,做过,这种事。”加尔低声道,“你也没有。但是,非常愉快,你睡得很熟。”
弯下腰的男人像一台断电的机器,过了许久,他才重新睁开双眼,有些后悔地说:“都怪莫拉夫……还有那间酒吧……”
对方不明所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人类果然是类似多面晶体的智慧生物,复杂又多变。
对加尔而言,这不过是一种调动愉悦情绪的方式,与肉欲交流无关,当中产生的费洛蒙、心理感应完全是副产物。它自认为对戈达罗的喜爱毋庸置疑,事实证明对方在接受了抚慰后,确实精神奕奕,只是有些尴尬地抗拒第二次。直到解释清楚了,加尔才恍然大悟:“这就是,所谓的性?”
“闭嘴。”戈达罗正忌讳这个词,这使他联想到那晚不正常的快感,明明没有实体触碰,但他的大脑沉浸在一片广阔的欲望之海里,所有感官都如此真实地被挑逗。他强调:“你承诺过,你理解我的想法,不能轻易——”他依旧没有发火,更不表现出冰山那般的冷漠,真奇怪啊。
寄生在脑细胞和神经交错的丛林中、玫瑰色的幽灵长叹了一口气,用苦恼的语气应答:“可是,非常有趣,也没什么坏处。我很熟悉,你,我们是密不可分,的配对。而且有助于,释放压力。我想,违背约定,我好像有点,坏。”
戈达罗将手指插入面罩上的扣带和脸颊之间的缝隙,有点热,或许是他的体温有所上升:“总之,我不同意。”
加尔这才勉强接受了。
然而,它可以做些小动作,比如回放那段记忆,像一次次倒带的歌曲,戈达罗入睡时的梦境全部变成了旖旎。如果他想要挣脱,就会陷入更多;当努力分辨清楚是虚假的梦境,纷至沓来的快感却真实到可怕。他的大脑时刻处于兴奋状态,可对应的疲劳制造区域被幽灵恶劣地封闭起来,因此他所知的仅有无穷无尽的快乐,沉进更深层的梦境。
加尔始终小心翼翼地做着这些事情,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像那晚它突然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神秘的感情。人类的思维,也许能够扰乱粒子风暴中诞生的产物,他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诱发它的本性,催促它渗透到他的每个细胞里。他真有趣。
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如同熟悉自己那样熟悉戈达罗,由内而外,相互依存。
长途航线上,一般的通讯很难穿透,公司倒是在飞船上配备了紧急通讯系统,用于随时报告情况,但戈达罗几乎不曾使用。他习惯自己解决问题,强大、坚韧,那些人议论他,却也忌惮,就像当时他被抛弃在爆发叛乱的星球上,战争一触即发,而他这种来源不明的人就是最好的消耗品。
“看,这里,只要触发就能够——”戈达罗至今仍记得教导他驾驶飞行器的男人的声音,严厉又轻忽,只需要确保他们这群小崽子能够飞上天,和敌人对撞,男人的任务就完成了。
但他活下来了,越来越凶,不这样的话根本无法在战场上生存。他再也不需要伪装,那场爆炸没有让他死去,自那以后,他戴上了面罩。每当旁人试图窥探,找到的只有满布丑陋疤痕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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