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的情绪崩溃。
他蜷在地上,哭到近乎脱水,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摸到那枚戒指,冰冷,比他的手指大一圈。他很想念唯一一次的近距离,几乎肩膀碰着肩膀,紧张到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男人朝窗口的方向偏过头,特意将烟往外吐,没什么难闻的味道,他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脑子里充斥着稀里糊涂的幻觉。
如果男人低下头,用满是烟草味道的嘴唇亲吻他,含住他的舌头,会是什么感觉?
那筐打翻了的红石榴忽地闪过,红艳艳的,从胃里涌起一股干呕的冲动,他没见到最后一面,事实上,男人应该也不乐意被发现如此丑陋的时刻。破烂的、黏腻的,像徒手碾碎红石榴的籽,红红粉粉沾了一手。但他连这些都想一一吞入腹中,血啊肉啊,大脑啊骨髓啊,全都顺着喉管滑入。越想要,越得不到。
对于他其实很喜欢对方这件事,他有种过火了的负罪感,可随着身边人不再提起,仿佛男人的死去就是真正死去,了无痕迹,他又开始不满。
也因此,幸或不幸,他偷偷搜集了很多对方的资料,更深入的没有,都是些报道、照片,在夜里反复翻看,写寄不出去的情书当作回礼。吃饭的时候习惯假装不是一个人,男人肯定希望履行约定,你看你看,红的火腿,白的肉,绿的花菜,我都吃过了,真好吃呢。
同事嘲笑他:“喂喂,你最近像被什么迷住了。”
虽然他表现得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但毕竟是个人的事情,隔着外皮,谁能看透谁的肠肚?爸妈管不了,同事管不了,楼下的张阿姨也管不了,他将戒指串了绳子,挂在脖子上,除了自己就没人看得见。有种藏了秘密的沾沾自喜,就像那个无人知道的夜晚,他和男人聊了一会,风很凉,凌晨的公司安静极了。
近来人变得懒散,杂物乱摆,奇怪的是没有鼠蚁出没,比之前还要干净。他跟人学了祭拜的手段,往一半的饭菜里撒香灰,熏熏然,呼吸间都是浓重的味道。又买了铁盆,兼纸钱、纸衣,火焰烧得很旺,怕楼上楼下会叫,所以关紧门窗。
不知道男人在那边吃不吃得到?有没有新衣穿?等到上奈何桥走一趟,下一辈子是做人还是做畜生,他见不着,帮不到,但是如果来得及,或许他可以跟阎王爷求一求,在男人身边投生;哪怕是一只狗,一条蠕虫,抑或变成被对方吃进嘴里的血淋淋的肉,也好,不会分开了。
教他做这些的师傅以为他没了爱人,唏嘘,说好几种办法能帮他牵红线,也许还能再续前缘。他吓得不行,怎么敢啊,偷偷摸摸犹如下水道的虫豸,他又不是男人的谁——做过最出格的事情,无非是想到不得了了,迷迷糊糊含着戒指,舌尖绕着内侧,勾勒对方的名字。绪,光,涵,三个字的首字母,独属于男人的标识,他仔仔细细地舔舐,一遍又一遍,周身血液咕噜噜地翻滚,不能克制战栗。
实在睡不好的晚上,就下楼买一包烟,点着了耐心地嗅,许久才塞入嘴里深吸一口,呛得死去活来。不好看,也不好闻,男人那股成熟的气质难以模仿,他像个偷学本领的孩子,躲躲闪闪,想象嘴唇印上对方咬过的湿痕。
但是很奇怪,,而且这次情况特殊,货物必须安然无恙被送达。您愿意接受这次工作安排吗?”慎重起见,她并未直接通过运输公司向他转达合作意图,而是面对面进行商量。当然,凯德企业对一般的运输者无法投入充足信任,对那些不能权衡状况的自动化系统更是厌恶,因此选择了戈达罗。
“没问题。”他屈起手指,点了点桌面,“请更新最近日的航线图,我会准时登上飞船。”
代理人这才显露出一丝笑意:“很好,合作愉快。”
“嗯。”
戈达罗并不是唯一一个负责运输任务的人,为了确保航程顺利,也是出于监督考虑,公司安排了一位值得信赖的副手,其余岗位则由机器人控制。然而,这位副手芬尼其实私下一直追求着戈达罗。
芬尼是个放荡不羁的花花浪子,喜欢挑战高难度,过人的眼力使他笃定自己的同事非常“性感”,并乐此不疲地接近对方。
戈达罗对此没有任何评价,抑或抗拒,哪怕与芬尼同处一室,他仍旧专心致志注视着面前散发荧光的屏幕:“设定完毕。副手,日常检查怎么样了?”完全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心冷如金属质感。
芬尼舔舔嘴唇,无奈地答道:“是,一切正常。”
“这次可能会遇上很多意外情况。”戈达罗语调平静,“麻烦时刻保持警惕。”
“……明白。我们什么时候起飞?”他一边低声问道,一边瞥着追求对象的面罩,猜测过去对方应该有多么惊人的美貌。好吧,身材也不错,芬尼擅长通过观察推断尺寸,哦,如果能把戈达罗压在床上,一定很带劲。而且对方还有一只跛脚。
完全不理会身旁人意味深长的眼神,戈达罗在脑海中回想自己安置在货舱中的物资,按照芬尼的个性,绝不会这么细心地进行检查;这也是为什么他并不反对公司对副手的选择。况且他应该适当运用自己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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