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来着?皇宫里锦衣玉食,财帛遍地。比幼时被主母罚跪祠堂饿着肚子时好多了,她怎么会哭呢?朦胧间,她回想起她哭的最狠的一次,是被赵铮看中,她被隐去身份,做杜氏安排入国公府的那次。因果简单的不能再简单,谢府设宴迎客,她不过是上前为他斟了次酒。之后借官场事,国公爷鬼使神差间暗示谢京韵。谢京韵一下子就听懂了,都是官场上的人,哪能这些话都听不懂呢。她还以为是他们男人之间打擂台将她掺和进去,谁成想赵铮是真看上她。一山更有一山高,谢府无力抵抗,她被安排做了妾,做了姨娘。初得消息那夜,谢京韵恨的牙痒痒,第一回朝她动怒,掐着她脖子道“是不是你要所有男人都拜倒在你石榴裙下你才善罢甘休?”那夜里,她听到有人喊着:“来了,来了?…”国公爷第一回纳妾,比妻的排场还大,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将她的哭声盖了过去纷乱的脚步声交织,嘈杂的交谈声如潮水般涌来,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迷失了方向感。脚下踩踏着柔软如云的地毯,犹如陷入了繁华锦绣的梦境,使她感到无力施展,找不到着力点。嬷嬷喊着掀盖头,眼前红布掀开。她看向那人,身量挺拔,表情冷峻,神色淡定,没有一点点新郎官应有的喜悦或是不安,好似跟暗示谢京韵要人的不是他。沉青梨身上的痛感将她拉回现实。箭伤引起毒发,她只觉有股血涌到喉间“呕”慕容,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呢?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沉青梨觉得自己自私可笑,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怎么能怪旁人呢。她只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像是白活了一世,这一世她好累。这箭是谁射的,她根本不用去猜。赵且早在一个月前就一副恶狠狠要将她吞入肚的模样,也说过好几回要杀了她呵呵,还说要她为他怀个孩儿鲜红的血伴着话语在她嘴里,“令牌贺兰,我要死了,你拿着令牌”贺兰木抱紧了她,身子打颤,声音哆哆嗦嗦。“不你不会死。你会长命百岁,呜阿梨,你忘了,我是神医”她少时随意的一句悬壶济世,这人居然记到了现在。她知道她马上就要死了,身子有些变的轻渺。她并不伤心,只是有些遗憾。看着一脸戚容潸然泪落如雨的贺兰,其实她一开始就选错了她觉着自己好似又回到了幼时跟着祖母一起去出游,临出发了,有一点点兴奋,又有一点点遗憾。兴奋的是马上要去一个新地界儿,遗憾的是没有身边人陪着。孤单不怕,这么多年一个人在这深宫里斗来斗去不都过来了吗。“阿梨,阿梨别闭眼,别”“阿梨!”耳边贺兰木的声音渐渐淡出九霄云外。命里飘摇,她从不信命,更不想信。只是若有来世,她绝不会再如此过一生。永安十五年,先帝的宠妃杜氏饮鸠而亡,未留一子一女。官家大怒,在一月后秘密处死金銮殿的廖氏妃,宫中人怪道都说那廖氏是要做皇后的。官家的怒气还殃及了贺兰神医,可有着世代贤医声誉的贺兰家族来保人。赵且怒意不减,直到贺兰神医将一令牌拿出。官家默默良久,最终将人放了。有人说官家在汴京还是小公爷时,与杜氏有过一段姻缘但到底是否是道听途说,无人知真假。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