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拿出之前记下的地址,递给叶洁问:“干妈, 您知道这是哪里吗?”叶洁接过本子看了一眼, 对那地址很熟悉, “走吧,我带你俩去。”“要不要买点礼物再过去?”毕竟亲戚一场,在没查明真相之前,苏鸢觉得,身为晚辈该有的礼数不能少,这样才不会露馅。叶洁却不以为意, “买啥买?有我在呢, 啥都不用给她买!再说, 大年初一这个时间段, 供销社都关门了,你去哪儿买东西?”苏鸢环顾四周, 这才发现凡是店铺都已经关门,确实啥都买不成。之后,他们步行来到大井子胡同,叶洁按照地址敲响了苏艳宁家的房门。足足等了两三分钟,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中年男人戴着黑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看到他们,他微微一怔,“你们找谁?”叶洁站在最前头,笑呵呵地答道:“我是艳宁的远方大姐,带闺女女婿来看看她,她在家不?”苏家的亲戚众多,时常有人上门攀关系,男人不疑有他,侧开身子,把他们让进屋。“你们进来吧,她在屋里呢。”大家随着他走进堂屋,只见有个红衣女人正坐在那里一边听广播一边嗑瓜子,那样子悠闲自得。叶洁见状,扬起嗓门打招呼,“呦,大初一的,你挺清闲呐。”苏艳宁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刚想发脾气,当看清叶洁的长相后,明显愣了一下,“大嫂?你咋来了?”“别!我可不是你大嫂,叫姐就行。”叶洁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冲她笑得灿烂。可苏艳宁却感觉脊背发凉,讪讪问道:“你来这儿……我大哥知道吗?找我有啥事?”她从小就怕叶洁,如今仍是。叶洁白她一眼,语气不爽,“我找你,跟你大哥有啥关系?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提他?还有,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呀?”苏艳宁抿了抿嘴唇,没敢说不能。这时,她注意到苏鸢和傅墨白,茫然问:“这俩人是谁呀?长得可真俊。”见她不认识苏鸢,叶洁没感到意外,于是意味深长地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女婿,是从苏建国那里抢来的。”苏艳宁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什么,瞬间脸色苍白,眼神闪烁不停,并支支吾吾道:“你,你这话是啥意思?她是我大哥啥人?”苏鸢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主动走上前,礼貌微笑介绍自己,“姑,我是苏鸢。您还记得我吗?”“苏,苏鸢?!”她震惊在原地,恨不得马上给京市那边打电话。“你都长这么大啦?”“嗯,我今年十九岁了,听我妈说,当年是您照看赵小雪的,后来孩子却变成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苏鸢问得很直接,没给她一点缓冲时间。苏艳宁猛咽口水,整个人慌得不行。幸好这时,她丈夫端来茶水,解围道:“你们别光顾着唠嗑,喝点水吧。”她也跟着回过神,心虚一笑,“对对对,有什么话,咱们边喝茶边聊。”苏鸢端起茶杯直视她,步步紧逼,“姑,那您跟我讲讲当年的事呗?”见实在躲不过去,苏艳宁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过了半晌才出声:“当年是这么回事,张兰娟因为大出血,诊所里的医生护士全都在抢救她,只能由我照顾孩子,但我真的不知道孩子是咋调包的?这期间,我只上了一趟厕所,估计是我走后,孩子被调包的。”苏鸢听完,心中已有猜测:一定是苏建国早和对方串通好口供。她假装难过,眼底尽是落寞,“原来是这样,看来我想找到亲生父母,是不可能了。”见她真信了,苏艳宁的脸色缓和不少,还不忘柔声安慰道:“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我哥嫂对你那么好,你还是顺其自然吧。”苏鸢弯起眉眼,对其无奈地笑了笑,忽然问:“对了,我下乡之前,听我爸说您受了刺激,精神变得不太好,现在怎么样?还发病吗?”“……”苏艳宁听了心头一梗,脸色由白转红,勉强微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叶洁旁观两人互动,心里直乐。她意识到对方是个锯嘴葫芦,根本问不出什么,便对其招招手,一脸亲切道:“艳宁,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哈市,不如咱俩进里屋好好唠唠,咋样?”苏艳宁不敢不去,还嘱咐丈夫要招待好苏鸢和傅墨白。不一会儿,堂屋里的三人面面相窥。苏艳宁的丈夫叫陈晓光,他首先开口道:“你们在这儿别客气,喝点茶水再吃点瓜子,瓜子是新炒的,特别香。快尝尝?”面对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苏鸢不禁想起在火车上听到的八卦,就很好奇,他当年明明知道苏艳宁脚踏两条船,为什么还跟她结婚?一直当背景板的傅墨白问向陈晓光,“您家孩子呢?怎么没看见?”“他去同学家玩了,估计到吃饭点儿才能回来。”陈晓光回答得随意,不像是知道内情的样子,苏鸢有点同情他。直到他儿子回家,看见那孩子的模样跟他没有半分像,她忽然觉得还是自己太单纯了……等叶洁聊完走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黑。夜晚的哈城,依然美丽迷人。他们没留在这里吃晚饭,离开时,苏鸢冲苏艳宁坏心一笑,“姑,我改天再来看您,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千万不能再犯病了。”大过年的,听到这种丧气话,苏艳宁被气到不行,又不能发火,就很憋屈。走出大井子胡同,叶洁见四下无人,靠近苏鸢小声道:“我猜她明天会给苏建国打电话,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苏建国是个很难缠的人,需要做好心理准备。苏鸢很淡定,“我猜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动作。就算忍不住,大概率是把我调回京市,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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