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平洲平静道:“我不找他,我找你。”找他?他们的工作可不牵扯啊,不过商平洲是高级知识分子,平时都是他接触不到的人物,邢主任立刻重视起来,“有事你尽管说。”“我看到一个叫商礼梅的犯人被分配去担粪,她可是贪污的共犯,损害了国家利益。粪浇灌的可是这里最稀有的庄稼,是我们这里最宝贵的东西,像她这种损害国家利益的人,万一怀恨在心做点小动作,让庄稼都长不出来,谁能担的起这个责!”商平洲话音刚落,邢主任立刻站了起来,一拍脑门,后怕道:“我都没想到这一茬,幸好你来提醒我了,那我把她调到…调到…”邢主任敲着桌子,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商平洲轻咳一声说道:“应该安排去石场搬石头!” 别带头搞性别歧视邢主任一听这连连摇头,“不成不成!那是男人干的活,是这里最累条件最差的活计,里头的石头块女人咋搬得动,别石头没搬成,人先出毛病了。”商平洲严肃道:“现在是新社会人人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怎么就不成了,男人可以女人一样也可以。”邢主任想说,这咋能相提并论。只听商平洲继续说道:“邢主任,你身为公家的人,可不能带头搞性别歧视。”“哎呦哎呦,商教授我可没有,你别乱说,我又没说不调,你说的这个郝红梅同志,她确实不适合担粪。那就按你说的做。”邢主任一咬牙跺脚改了主意,他也是个人精,知道商教授恐怕跟这个人有私怨,他不介意送这个人情。但是送也得让对方看到他的为难,才会记得更清。商平洲笑道:“麻烦了邢主任,那我就先走了。”“你慢走。”邢主任目送着他离开,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仇什么怨,把这人分去干最累的活。嘀咕归嘀咕,邢主任赶紧找人通知郝红梅去石场报道。等待郝红梅的将是更加痛苦的日子。商平洲回来的时候,林秋谙就等在路口,“办成了吗?”商平洲道:“办成了。”“那就好。”林秋谙表情痛苦,“平洲,我今天见了郝红梅,我真是恨她,但是我更恨自己,怪我,我不该放心的把孩子寄养在她家。当初请她来给女儿喂奶,我以为她是个好人,都怪我都怪我!”林秋谙咬着嘴唇发出了压抑的哭声,“前世我总在想要是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接受这项研究任务,我一定陪着女儿长大,我就是个自私的人。”商平洲别过了头,红了眼眶,他又何尝没有这样想过。当初任务急,爸妈在那么远的乡下根本来不及,更何况小椿早产出生身子弱,根本不能坐车颠簸,京市能找的只有给小椿喂奶的郝红梅。和孩子分开后,刚开始还能通信,后来直接封闭研究,只能让同事每年寄钱。本想着或许几年就能回来,没想到一下就是这么多年,更没想到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商平洲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林秋谙的背,“还有机会,我们还有机会,走吧,基地的信号应该修的差不多了。给小椿打个电话吧。”林秋谙擦干了泪,点了点头,家属院的号码她已经能倒背如流了,两人赶紧去了基地的通讯部。按着座机号码,拨通了家属院的电话。电话筒里响了几分钟一位女同志才接了起来,林秋谙赶紧说道:“我找孟椿。”商平洲也靠的极近,紧贴着话筒,一副思女心切的样子。那头过了好久才说道:“孟椿同志不在,你回头再打吧。”“那好。”林秋谙失落的挂断了电话,抬头说道:“女儿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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