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日便是夏至了,宫里的下人们都在忙碌着准备行宫避暑事宜。
“娘娘,您还有什么物件要带去行宫的么?”知礼一边给斜卧在美人榻上的秦月镜捶腿一边问着。
“不必了,照往年的惯例便可。”秦月镜慵懒地应了一句,又想起些事,吩咐道:“此次骁王爷也会同去,他府中只有两名侍女,前两年也未一同去过行宫,你们一并替他打点了罢。”
“是,娘娘。”
夏至这日,浩浩荡荡的行宫队伍出发了。行宫位于京城远郊,只需两日便可到了。到了行宫后,祁元景和秦月镜所居的宫殿自还是原本的宜寿宫和福阳宫。而祁元啸则是住在宜寿宫邻旁的江都宫。
此次随行,后宫的嫔妃中,淑妃还在禁足,其余的宝林位分太低不能随行,因此,除了秦月镜外,同来的只有德妃和许昭仪、林昭容三位嫔妃,秦月镜也一一为她们安排好了寝宫。
初到行宫的当晚,为了给回京的祁元啸洗尘,一次合宴自是少不了的。
夜宴上,祁元景在主位,秦月镜的位置在他身侧,祁元啸自然是坐在下座首位。他每次抬起头来与祁元景说话时,都能顺带地多看秦月镜几眼。不知不觉地,他有些微醺了。
酒饮多了的并不只有他一个,祁元景也因为高兴而多喝了几杯。夜宴散去时,祁元景身上已经带了些许的酒气了。
“陛下”秦月镜轻轻地搀他,“陛下回殿歇息吧,臣妾命御医来做些醒酒汤。”
“无妨。”祁元景拍了拍她的手,又看向祁元啸,“三哥”
“不劳陛下挂心,我自己回去。”他微一躬身。
秦月镜也微一行礼,便跟着祁元景离开了。
祁元啸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怔了一会神,收回目光,离开宴殿往自己所住的江都宫去。
行宫树木丛荫,到了夜里确是比京中凉爽许多。祁元啸悠闲地走了一段,感觉酒意退了不少,便让随行的副将先行回殿,打算自己再四处多走走。
这座行宫之所以是避暑圣地,除了林荫凉爽之外,还因为宫中设有一个沁凉苑。沁凉苑中本有一个泉眼,那泉眼中冒出的水清凉无比,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凉池。当这片地被划为行宫后,先皇便命工匠将这泉眼挖掘,隔出了好几个露天池子来,供皇家每年避暑之用。
祁元啸走着走着,便走到了这沁凉苑边。紧挨着苑墙边上植有几株香樟树,是为了驱赶蚊虫而种。香樟树生得高大,枝叶又茂密,种在凉池旁最好不过,既能驱虫又能遮荫。
他想起幼时,在母妃的宫中也种了一棵香樟树,彼时他顽皮,总爱爬上树去,引得母妃和一众宫人在树下急得直跳脚。忆起童年往事,他不自觉地笑了,抬头瞧见这香樟树,他借着酒意,几下纵跃便上去了。他挑了一根粗壮枝桠靠着坐下,透过茂密的枝叶缝隙,眺望着天上的繁星。
在军营时,他也喜欢这样坐在营帐外看着天空。在层层密枝繁叶的遮挡下,他舒适地眯眼小憩起来。
可只过了片刻,他便听到了苑墙内有说话声,他低头往苑墙内看了一眼,心猛地一窒。
他在高处,又有枝叶遮挡,地上的人自然瞧不见他;可他往下却瞧得清清楚楚,那是秦月镜和她身边的宫女。
她怎会在这个时候到凉池来?
她身边的知礼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娘娘,夜都如此深了,您怎么还要到凉池来?”
“我在宴上喝了些酒,总觉得身子有些发热,想在池中浸一浸。”秦月镜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大袖,“知礼,你替我松一松发髻,外面可叫人守好了么?”
知礼替她摘下头上的簪子答道:“已命人守着了,娘娘。”
秦月镜点了点头,完全褪下了身上的衣裳,小心地迈进池中。
祁元啸的心狂跳起来。
秦月镜的身子在月光下似乎泛着一圈淡淡的光,她一双美乳饱满挺立,腰肢盈盈,腿间
他不敢再看了,慌乱地收回了目光。他的心仿佛跳得要从口中蹦出来一般,他甚至能听到那怦怦声就在耳边,这十数年来沙场生死,都未曾教他如此紧张过。
可他却忍不住,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他实在很难做到不去看她。他的心中艰难地天人交战,直到他听到一阵水声,想来秦月镜的身子已浸入水中,他这才敢再偷偷将脸再转回去。
秦月镜背靠着池边,整个身子浸在水中,只露出脖颈和肩膀。她微眯着眼,脸上似是有酡红之色。
池中水映着天上月,祁元啸看得痴了。
可这平静却未能维持多久。只见明书穿过池前的殿厅,匆匆跑来:“娘娘、娘娘!陛下陛下驾到了!”
“什么?!”秦月镜一惊,慌忙从池中站起,急急命道:“知礼!快去给我取衣裳”
话音未落,祁元景的声音竟已传来:“不必多礼了。”
秦月镜又羞又窘,她眼下浑身赤裸,站起来便是赤身裸体地见驾,自然不妥;可若是坐回池中,更是对天子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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