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上取下,挂在了嵇炀脖子上。
「你这是做什么?」
「没事,反正都这样了,给你给我都一样的。」
一样的,只是阴祝会晚点找上他而已。
随后又过了半个时辰,南颜隐约能看见血云下方出现了几头飘荡的蓝色幽光,不知是突然哪里来的想法,道:「少苍,你把我夺舍了吧。」
嵇炀的眼睛徐徐睁开,沉静得宛如一片夜幕中的寂海,神态端凝地望着南颜的脸,道:「为什么?」
「我的肉身是完好的,隻缺一点灵力,你夺舍了我……就能上去了。」说完,她闭上眼,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
小傻子。
嵇炀的目光徐徐冷了下来,漠然得判若两人:「好个情深义重,你知不知道,我是在利用你。」
「听不懂。」
「接近你,不过是因为你的银鲛珠对我有用。」
「听不懂。」
「教你,关心你,也不过是看你天资过人,长大后能为我所驱使。」
「听不懂。」
「我从不对你交心,你就没有半点怀疑?」
「……」
两厢沉默片刻,嵇炀又淡淡道:「其实你不说,我也打算诓了你,夺舍你脱险,你还自愿吗?」
「如果你活下去,替我追查我娘的生死,若她真的死了,把她带回来安葬……另外,我青团喜欢吃甜的,清明时节,别烧错了。」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嵇炀却没有拒绝。
「好。」
他的手指在南颜眉心轻轻一点,一丝灵气悄然打入,未遇到任何阻碍,南颜任他封住一切意识,软倒在他身上。
「傻丫头,人一辈子只能夺舍一次,哪里来的重生。」嵇炀坐起身,召出一件蛇形偃甲,把南颜缚在其上,注入最后一丝灵力,让蛇形偃甲带着南颜顺岩壁向山顶爬去。
看着徐徐上升的偃甲,嵇炀自己却是有点困惑为何如此,算计算不彻底,狠毒狠不下心,说的话,做的事,用莫名其妙来形容也不为过。
此时枯木下的血云一阵翻腾,似乎有无数张怨诡的人脸,裹挟着幽幽鬼火,正紧盯着猎物。
嵇炀微微垂眸,双目之中仿若血海翻澜,却无半分惧色。
他并未用银鲛珠刻意遮掩,而那些阴祝也逐渐包围而来,凝成一副黄泉鬼相,口吐凶言——
「小儿大胆,来此送死?」
嵇炀眸中隐现星河,虽半身沐血,却彷如步履华庭,仪态端方,一步向虚空。
「吾生意气莽,愿问黄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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