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不给她躲避的机会,伸手把人捞进怀里抱着。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他笑着道:“我不干什么,只抱着。”宋葵不信。一直到季先拥着她的胳膊没了力度她才懈下警惕。她在黑暗中眨眨眼。其实睡着的季先肌肉很软,抱着挺舒服的。她悄悄往前拱了拱,将脸贴在他胸上。软软的,香香的,比抱枕舒服。看完曹升发来的赶海项目,宋葵顿时不想去了。这项目是做给小学生看的,需要趣味性与教育性,对工作人员桎梏多,宋葵不喜欢。可是身为内陆人,宋葵对大海充满向往。恰逢周末,宋葵开车去找方灿,方灿坐在银行小隔间里哀怨地望她一眼,随后职业素养极佳地对办理业务的人微笑道:“银行卡密码需要本人过来才能改。”“为什么需要本人?我是他老子我还不能改他密码了?”那大爷左右看看,低声冲窗口道,“你不知道,我儿媳妇可能外面有人了,我得把我儿的银行卡密码改了,免得她把钱转给小白脸。”宋葵耳朵尖动了动,蹑手蹑脚坐到离大爷最近的位置方便吃瓜。方灿脸上的笑容快绷不住了:“您可以让您儿子过来改。”大爷急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儿在德国,我是他亲爸!国家哪条法律规定亲爸不能改儿子密码?你指给我看!”方灿:“银行是这样规定的。”大爷:“……我不跟你说了,你把你们行长找来,我就不信了,老子不能改儿子密码!”方灿肯定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惊动上面领导,对着大爷一顿劝,眼里还闪起些许泪花。“银行真的是这么规定的,呜呜呜……真不能改……”其他窗口的姐妹也跟着一起劝,大堂经理拿个苹果逮着大爷一顿讲道理,总算把人哄走。过了中午十二点方灿跟人交好班踩着小高跟火速冲到宋葵面前。“走走走,老娘饿死了。”宋葵已经在餐厅订好餐,闺蜜俩一过去就能吃。方灿先吃掉一盘意大利面垫肚子,吃鸡排时跟小姐妹抱怨:“你说我当时脑子抽的什么疯,居然考银行,这事儿真不是人干的!”方灿原本学的会计,某天听说同院系一师哥背锅进了监狱,她忐忑不安,考虑转行。老师劝她说能背锅的会计水平都不一般,像她这种账都做不平的绝对没人要她当替罪羊。方灿不听,铁了心要干别的。她先考的教师,上岗以后发现现在的孩子不服管,而且网上热搜凡是涉及教师全是骂声一片,她干了两年,心理素质不行,辞了。
“我当时为什么会觉得银行挺好呢?”方灿恨不得穿越回去打死自己,“我真以为柜员就是坐在窗口办办业务数数钱而已,谁知道天天扯皮啊……你记得我上次跟你吐槽有人说我吞了他卡里的钱吗?领导见只有一百块钱,他让我给人贴,凭什么呀!”宋葵听着心里不是滋味:“要不,咱转行?”方灿抹把眼泪:“二十七八岁了,往哪里转?谁要啊?”说着,她丢下鸡排抱住宋葵哭,服务员见了有点想过来劝,又不知道怎么劝,脸上的笑容非常尴尬。宋葵拍拍方灿背脊,结了账把人带到餐厅附近的公园里。中午日头晒,公园里没什么人,宋葵牵着她到树荫底下的长椅坐着。她想了想,拿手机给方灿看银行卡余额,方灿在一瞬间睁大眼睛。“你要是实在撑不下去,我能养你一阵子。”宋葵认真说,“但是你要考虑清楚。”方灿当年辞掉教师编的时候她爸妈气得抄擀面杖揍她,由此她才在外面租房不跟父母同住,现在她又要辞银行编,家里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宋葵:“反正、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我有钱,不要怕。”方灿状态太差了,宋葵很担心。方灿瘪瘪嘴,眼泪汪汪地抱紧宋葵:“葵葵,你娶了我吧!”宋葵叹气:“你来晚了,咱俩在一起,算重婚。”方灿:“不怕,季先比我老,我能熬死他。”宋葵:“……” fifi熊方灿是一个很会自我调节的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银行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存款任务,宋葵有一笔小金库就在她名下挂着,季先看在宋葵的面子上也有帮方灿完成任务,所以方灿的年终奖金比其他人高不少。说老实话,这份工作除了某批客人奇葩,某批领导烦人之外,还是很滋润的。抹干净眼泪,方灿逗闺蜜:“你要好好挣钱啊,哪天我撑不下去了,你得养我个三年五年。”宋葵点头。瞧着她认真承诺的乖巧模样,方灿心里一阵阵发软。“如果季先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宋葵眨眼:“告诉你,你能怎样?”方灿:“别忘了,我可有极强的狗仔天赋,他要敢欺负你,我天天爆他料——诶宋葵,你说我改行当狗仔怎么样?绝对一抓一个准,光封口费就够我逍遥大半辈子!”宋葵:“是啊,狗仔确实好。冬天站风口蹲人,夏天顶日头追人,一个弄不好还要挨打,再碰到季先那种拳头硬的,这辈子就折在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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