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林欢不理解为什么,但自上次见过齐筝后,林欢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齐筝和齐颂长得有五六分的像。细拆开五官或许不像,但五官组合起来,却能很容易看出两人的相似之处。今天的齐筝穿着简单的衬衫,戴着遮住半脸的黑框眼镜,似乎是被半途叫出来买炸串,但那周身的气质仍旧出尘得很。林欢看着看着,就低了头,拿着抹布擦桌台。齐筝接过打包好的炸串和粉丝,纪怀序的一句小心擦着她耳边而过。在她将东西分一半给齐颂拎时,有道询问的声音再次传来:上次开学典礼好像看到你了。齐筝看向他,微笑:这么巧。你在哪个学院?计算机。齐筝点点头,反客为主:怎么会选计算机?我记得你跟我一起参加国画比赛,还以为你对那方面感兴趣。纪怀序以为她会继续装不认识他,没想到竟然直接挑明,于是扬了扬嘴角:只是陪人演戏而已。至于选计算机,是觉得毕业后会比较赚钱。齐筝听不太懂他的前半句话,见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只礼貌地笑了笑。但她同时却并不想透露自己的事,假意看了看手机屏幕: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抱歉影响你们收摊,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两个女孩离开,林欢跟在纪怀序后面往回推车。她没忍住说出了口:挺少见你主动跟人聊天。纪怀序没有回头,继续沉默地走着。林欢没等到回应,低头间看向他扶在把手上的手。原本该是细腻纤长的,可如今那双手的关节却有些微微粗大,是频繁搬重物的证明。这么多年,就算两人之间有龃龉,纪怀序也依旧在能力范围内给林欢打下手,看上去与从前无异。可林欢知道,从前还叫她林姐姐的纪怀序早就不在了。格安的校区坐落在千湖市的边缘,靠近与邻市交界地,离市区很远。沈嘉聿去年刚入学时,沈母给他在学校附近购置了一处三室两厅的住宅,让他住不惯学校时可以有个休息的地方。沈嘉聿是个爱安静的人,所以一天也没在学校住过,直接在校外安了家。想象中独居的生活会很美好,但现实却并不安生,因为有夏念森的存在。周六下午,夏念森在沈嘉聿家里直接开上了party。
夏念森爱玩,可家里管得严,总是拿发小沈嘉聿当挡箭牌。夏家人知道沈嘉聿比较律己,有他看着,对夏念森也放心许多。可他们并不知道,夏念森可不是沈嘉聿能管的人。通宵过后沈嘉聿揉着太阳穴睁开了眼,封闭的房间里一片昏暗,他挪过去拉开窗帘,阳光刺得他更头疼。洗漱完发现已经下午三点了,沈嘉聿推开次卧的门,挥开一股扑面的酒气,就看见了在床上歪东倒西睡得乱七八糟的夏念森。他领口大开,胸前有零零散散的吻痕。要不是沈嘉聿拦着,他昨晚估计直接拉着那位学姐在这房里办事了。沈嘉聿不是想多管闲事,而是他承受不了夏母的怒火,沈家也不行。转头又将次卧门关上,沈嘉聿去冰箱里寻觅食物。实在什么都没有,他打算先泡个泡面。刚撕开包装,夏念森摇摇晃晃地就从房间里出来了。他冲到桌边拧开矿泉水,猛灌了两瓶,而后喘着粗气抱怨:渴死我了。你这屋里也太干了,怎么还不弄个加湿器?沈嘉聿转身去厨房烧水,按下烧水壶的按钮后,他随意回道:不干啊,你看墙上的湿度计。夏念森瞥一眼,开始系衬衫的扣子:都说了低于八十五我就受不了。沈嘉聿嘲笑:你可真是公主的娇贵身子。夏念森懒得搭理,也去翻出了一碗方便面,边扯开边警告:我妈那边你懂的,昨晚那些人嘴巴得封严实了。沈嘉聿轻嗤:知道。帮你多少回了,轻车熟路。夏母对夏念森要求特别严格,不让逃课不说,连喝酒、晚归、熬夜、谈恋爱都要管,夏念森自小到大和她斗智斗勇,其实分寸还是拿捏得住的。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怕其他人乱说。昨晚上七八个人一起喝酒唱歌打游戏,没做太多逾矩的事,但难免碰上没眼力见儿的人喜欢添油加醋。和夏家金尊玉贵的小少爷一起玩儿,可不得花式炫耀一番。虽说昨晚上沈嘉聿就已经和那些人打好了招呼,但那个和夏念森吻得昏天黑地的学姐,还是偷摸发了个意有所指的朋友圈。她也不算太蠢,顶多算不谨慎,没去想就算屏蔽了夏念森和沈嘉聿,也还是会有人截图发给他们。于是吃着泡面的夏念森收到消息后,气得眼冒金星,一拍桌就哧溜站了起来:真他妈服了。沈嘉聿皱着眉按下他:行了,你先醒醒酒,我去找她。齐筝肉疼地从中佳广场出来时,手上多了几个奢牌的袋子和一盒精致的蛋糕。这座市中心的商场最是豪华奢侈,有着许多其他商场未入驻的小众轻奢品牌。齐筝本是买不起这商场里的大多数东西的,但她为了让自己不再怯惧高消费的地方,有意识地进行脱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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