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森平日行事无法无天,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他也很清楚别人总说他傲慢无礼,但从来没人敢当面给他不痛快,他眼不见为净自然不在意。但齐筝这么说,他意识到恐怕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他坏话了。他想到这心中莫名烦躁:是不是?齐筝冷眼看他越发失去耐心,很好奇如果她继续不正面回答,给他足够的想象空间会发生什么。夏念森皱眉:我跟你说话呢。齐筝觉得好笑:你没礼貌这件事还需要谁来嚼舌根吗?夏念森沉默了。大概是想不到什么来反驳。但他很快又仿佛心知肚明:我知道了。是因为之前你来交申请表的事吧?齐筝蹙眉,略感诧异。那件事她都快记不清了,夏念森怎么突然提起?观察着齐筝的表情,夏念森了然,最后大发慈悲地说道:那天我心情不太好,不是针对你。他给自己找了个非常合理的理由:你既然是嘉聿女朋友,我觉得我们还是得把误会解除。见齐筝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夏念森的目光也冷了下来:怎么说展子那天我也帮了你,你就这种态度?齐筝觉得有道理,对事不对人地道谢:那谢谢。夏念森又被噎住,他的嘴唇嗫嚅几下,欲言又止。齐筝猜测纪怀序已经离开得远了,她便终止了两人的对话,淡然地挥挥手:这都几点了。走了。这都几点了这个女人又在用他说的话来堵他。夏念森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咬了咬牙。李文佳一直有个心病,是纪怀序一家。她是个不够称职的母亲,年轻时为了些所谓的浪漫与爱情,和一心迷恋的美术系学长海誓山盟,不小心怀上了第一个孩子,并在学长自诩潇洒地出国追寻梦想另觅良人后,将他固执地生了下来。为了他能获得家人的认可,李文佳给孩子冠上自己母亲的姓,取名喻延。她父母对她干的荒唐事怒意滔天,毕竟这算是丑事一桩,为了家族利益,李家一直对外隐瞒着喻延的存在。李文佳知道喻延自出生起身体就不太好,但她不被允许将喻延长期带在身边,直到他四岁那年。她意外得知他被诊断出障碍性贫血,而她的父母决定放弃治疗。他们想让喻延就这样死去。李文佳哭着求他们救救自己的小延,可他们冷漠得让她感到陌生。
文佳,这孩子是你的污点,你为他放弃得还不够多吗?我们不允许你继续错下去。四年了,你耽误了太久。小延的病可能就是契机。你可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你可以陪他走完最后这段时间,再多的就不要想了。李文佳几乎崩溃,带着喻延四处联系医院做骨髓移植手术。只可惜,不仅她配型失败,而且在她父母的示意下,大多数医院改变了口风,不愿接手,更别提凭她自己在一年内找到捐赠者。喻延是个很懂事的小孩,虽然身体不好,却极为独立,可对李文佳又有种本能的依恋。李文佳每每和他相处,看到就越发不忍。他本该有更好的未来。于是李文佳做了个决定。她联系上了爱慕她已久的竹马夏轻鸿。彼时夏轻鸿还只是夏家不受重视的小儿子,对于集团继承人的位置有野心,对于李文佳也是真心的。李文佳主动提及结婚,他毫不犹豫地答应,除了感情,还有对李家助力的渴望。李家隐瞒了这些年的过去,和夏家结了亲。李文佳在赌,赌夏轻鸿知道真相后,仍旧会保留几分情面。怀胎九月时,李文佳将一切告知了夏轻鸿。夏轻鸿一夜未眠。最后他还是动用了所有人脉,联系上了从医的好友柯良,说动他亲自操刀。在李文佳的期待中,夏念森出生了。可看着刚出生夏念森,夏轻鸿却后悔了。他阻止了使用脐带血配型,也扼止了李文佳的希望。李文佳声嘶力竭地质问,夏轻鸿说道:文佳,先不说配型不一定成功,你难道不希望我们的儿子能得到父母独一无二的爱吗?两人自此产生难以弥补的隔阂。被通知手术取消的柯良有些唏嘘,毕竟他也有孩子,总会多了几分同情。但人家家事,他自然不好多言。但好巧不巧,他接收了一个名为纪丰的病人,他的血清检查结果却意外与喻延十分匹配。对方家境一般,他提及骨髓捐赠问题,并隐晦暗示需求方愿意私下给出丰厚的报酬,纪丰和他的妻子乔灵似乎十分感兴趣。沟通过程多有波折,但最终在与李文佳牵线搭桥后,双方达成了利益交换。纪丰听闻捐赠后会有不适,又不知是从哪得知会有后遗症,便主动要求一家都重新做了配型。戏剧性的是,最合适的竟然是他们年仅两岁的孩子。李文佳不愿冒更大的排异风险,要求那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小孩捐赠。纪丰和乔灵欣然答应,只有纪怀序在恐惧中懵懂地上了手术台。手术很成功,喻延在渐渐痊愈。他们没人去在意纪怀序恢复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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