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手刚出现在视线里,齐筝就头也不抬地拒绝了:我不喜欢喝,谢谢。纪怀序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他轻声说道:味道应该还可以的,不会太难喝。齐筝却没打算再接话,依旧专注地吃着饭。眼见着纪怀序还端着碗,刚喝了半碗的齐颂舔了舔嘴角:齐筝确实不是很喜欢各种蘑菇啦。纪怀序微微侧首看齐颂,言语中似乎松了口气:这样啊。那我下次做别的汤。晚饭后纪怀序照旧准备去洗碗,但齐筝却先一步开始收拾碗筷。纪怀序措手不及地跟着她到了厨房,阻止了她的动作:我来吧。齐筝撤开自己的胳膊,打开水龙头:饭已经是你做的了,我们洗碗也是应该的。纪怀序伸手关上了水龙头:本来住在这就给你们添了麻烦,我才应该做这些。那就尽快搬走。正打算去拿洗碗巾的纪怀序闻言怔住了。他略带不确定地看向齐筝,齐筝坦然地任他看着,补充道:这个月之内吧。鉴于你干了不少苦力,房租就不收你的了。齐筝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就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纪怀序安静了很久,直到重新听到水流声,他也终于能再次发出声音:好。 告状:你到底凭什么?周六去dejavu兼职的时候,齐筝发现店里的人流似乎少了许多。她问了问关系比较好的服务生,这才知道这间餐厅可能很快要转手了,所以最近大家在忙着清点,活动也少了许多。她其实有些不解,老板看上去不像缺钱的样子,而且平时生意其实还不错,怎么就转让得这么突然。服务生左右看了看,见老板不在,就低声和齐筝八卦了起来:不是转让,是转手,听说这家店原本就是老板帮一个朋友打理的,现在还回去而已。那我们会被开掉吗?齐筝倒是不关心店的归属如何,她只关心自己还能不能在这赚钱。服务生摆摆手:老板说咱还是在这继续干,什么都不变,只是换个老板而已。
齐筝这就放心了,不然她还得再费些精力跑去找别的兼职,地点未知人情世故未知,还不一定能有这里的待遇。下午快要四点的时候老板出现,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男人。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挂着总经理铭牌的办公室,在一楼角落台子上弹琴的齐筝只远远瞥到了几眼。但他们半小时后就又出来了,并且集结了店里的几个员工排排站。齐筝也停下手头的工作被叫了过去,作为稀有的兼职生站在队伍的末端。她这才看清老板身侧那个男人的模样。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梳着略有些随意的狼奔头,能看到额头上明显的美人尖。他不仅仅是比原本就身形修长的老板还要高出半个头,而且长相锋利而深沉,英俊的面容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尤其那双眼睛,似乎在洞察着每个人。可他说话又并不冷厉,与老板交流时礼貌绅士,看向他们这群员工时,也会恰到好处地微笑。齐筝不知道这人会不会是个好老板,只知道大概不会比原本的老板更好相与。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们以后的老板了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他一直就是你们真正的老板。让他跟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老板打趣道,还和男人相视一笑。那个男人点点头,看着大家开口:大家好,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的,跟大家简单解释一下变动原因,主要是我最近回国,你们这老板又计划出国,我们一合计就这么安排了,大家继续像以前一样工作就好,不会有其他变化。我平时比较忙,所以不会经常来店里,工作方面我会直接跟店长对接,你们听他安排。对了,我叫喻延,可能比你们大多数人都要大一些,可以直接叫我延哥。他说话有一种天然让人信服的能力,员工们听得认真,齐筝也是。她一边听一边不自觉盯着他的脸看,倒并非因为他长得有几分姿色,而是因为他长得有几分莫名的眼熟。可她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阵,却也没找出真的与他相像的人来,只好暂时搁置追根究底的想法。沈嘉聿好不容易从繁忙的出差中解脱,融资案也谈得差不多了,公司那边的事务也终于交托了大部分回去,原本以为春霆的问题可以渐渐交由公司其他人解决,却没想到还是出事了。住了一段时间院近期才回归的沈霆打电话来,将沈嘉聿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你搞什么?你跟我说融资案已经确定了意向,现在呢?人家反悔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沈嘉聿当即便驱车赶去了公司,在当着沈霆的面给合作方打电话时,才真的确认不分昼夜谈了一周多的合作就这么告吹了。沈霆吞下几颗药,对着有些难以置信的沈嘉聿说:虽然没落实到合同上就有可能发生变数,但从你之前发回的资料上来看,这件事原本是没问题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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