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对这种污糟事不适合知情太多,否则她早就用更直接的手段对待纪家人了。夏念森仍旧没看李文佳,漫不经心地将手上捻着的纸翻过一页,手腕上和皮革手环纠缠在一起的手链尾巴在桌面上划过,留下很轻很轻的声音:跟咱们是没关系,但可以跟纪怀序有关系。妈,那两个闹事的不闹了,你就忘了还有个隐患了?李文佳沉默许久不应,夏念森适时地又补充了一句:您也不希望他以后还有机会威胁哥哥吧?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夏念森知道,喻延就是李文佳的软肋。而果然,这次李文佳并没有用模棱两可的话敷衍过去。这事跟你哥更没关系,姓纪的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碰到你哥一点汗毛。真的是这样吗?您不如查一查,纪怀序究竟有没有见过哥。夏念森嘴角微勾,锋利的眼尾如刀似刃,说出的话更是让李文佳一怔。他并不满足,继续加码:您不觉得纪怀序根本不受控吗?李文佳的迟疑和停顿给了夏念森更多底气,他用极其真挚的语气建议道:与其继续给他机会朝不受控的方向成长,不如让他彻底失去翻盘报复的机会。您说对不对?李文佳果然是聪明的,察觉到夏念森莫名的不对劲,问道: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夏念森冷笑:我还能耍什么花样?我会老老实实订婚,结婚,成为您的乖儿子。但希望您也说话算话,不会影响我原本的生活方式,仅此而已。至于说这些,是因为我他顿了顿,半真半假地说道:因为我的确看他很不顺眼。但也只是给您一个提醒而已,至于您打算怎么处理,我就管不着了。毕竟我也只是个联姻的机器嘛。他好似说得轻松,却让李文佳心头有些心疼和酸楚,她想解释:阿森,当然不是你想的这样。爸妈都是为了你好我得睡一会儿,夏念森打断她,顺带站起了身,朝门口走去,您自便。齐筝将寒假期间准备的文化遗产相关的论文粗纲发送到了苏回舟的邮箱,这是她为参与教研室的课题在苏回舟这里所做的最后一次努力,是宁锐看在曾经的合作情分上透露给她的。如果这次苏回舟那边石沉大海,就证明这条学术的人脉可以废弃了,为了争取在大三前发表至少一篇论文,她只能去找其他的机会。发完邮件后齐筝就没再对此多挂心,因为结果大概率从她粗纲写完后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她拿起水杯离开座位,走向冲饮区,准备泡些图书馆提供的柠檬片提神醒脑,投入下一项任务中。然而刚步入隔断后,她就意外看到了在冷饮贩卖机前打电话的沈嘉聿。
妈,我说了很多遍了,我不会去的。是,我当然为他感到高兴,也当然知道他会拥有更大的权力,祝福和礼金都不会少。但我说过了,我和他有些矛盾。听您的帮夏家找人,和以朋友的身份参加订婚宴,这是两码事。沈嘉聿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却在稍稍转身时看到了不远处端着杯子的齐筝。他的回话就略有些卡顿,最后朝电话那头说道:好了,我不跟您说了,我还有事。挂了电话后,沈嘉聿再看向齐筝时,她已经冲泡好了柠檬水,正准备离开。筝筝。他连忙上前几步喊住她。齐筝刚侧过去的身子回转过来,冲着沈嘉聿微微浅笑:是不是打扰你讲电话了?沈嘉聿将那些烦心事驱逐出脑海,有些苦涩地轻摇了摇头:没,我本来也不想接这个电话。齐筝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因为她已经听出这通电话的主题究竟是什么。夏念森那件事到目前为止已经非常顺利,若真如她所预料,他迫于压力会彻底顺从夏家的安排,她也可以彻底摆脱他了。沈嘉聿不知内情,更不知道齐筝对夏念森真正的态度,于是出于一些私心试探道:你知道下个月阿森和晚璎就要举办订婚宴了吗?齐筝面色未动,语气仿佛在提及陌生人:不太清楚。这样。沈嘉聿了然地松了口气,虽然我收到了邀请函,但我是不打算去的。无论是除夕那晚还是现在,沈嘉聿对齐筝都不敢太过主动,只敢以朋友的身份对话,所以当听到她这么说,他心里有些高兴,却也没表现出来。他承认自己有些阴暗,只希望齐筝对夏念森彻底失望,两人再无交集是最好。而他自己,则还有机会。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说这些没什么意思,倒是让齐筝觉得自己奇怪,沈嘉聿沉默片刻,换了话题:对了,你跟你爸最近有联系吗?齐筝条件反射般心头轻跳,很快涌上一种令人反胃的恶心,但她面上平静,礼貌地回应:他怎么了?沈嘉聿大概是觉得父女间总归还是有感情,她对齐承坤也还是有关心的成分在,于是悉心地解释道:我爸妈让他进了马场工作,他应该可以适应得很好,不会继续闹事了。这也证明上一辈的的误会会随着时间淡化,你以后也不需要再那么辛苦了。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