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也不用想了。林欢将手机递出去的同时低声解释道:那个人说你不会有事,我只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嫁人我需要他帮我。林欢想自己说的有些颠三倒四不伦不类,纪怀序应该听不太懂。但很明显,纪怀序并不在乎。纪怀序将手机拿回,低垂着眉眼按压几次开关,见电量已经耗得干干净净,最终放弃,收起便要走。走出几步后林欢还是喊住了他:阿序,你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但我是不希望你出事的。纪怀序没回头,却笑了笑,声音温柔如旧:那我谢谢你的好心。秦普在旁围观全程,都有点走不动道了。他愣愣地看着比面对他时还要冷淡的纪怀序,又看了看陌生的清秀女孩。女孩脸上的内疚不似作假,纪怀序真是不懂怜香惜玉。但秦普还是没有过度关心,跟着纪怀序略显焦急的步伐离开了这个倒霉的警局。秦普始终记得自己身上的委托,在纪怀序身后加快脚步追赶,鼓起勇气提高音量:你现在要回家?纪怀序听出他的问题十分不合时宜,怪异之处溢于言表,停下了脚步。同时,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升了上来。在他回头前,秦普又摸了摸脑袋,视死如归地说道:齐筝那天说她和她妹妹这两天就搬走,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告别:不只有你而已齐筝并没有顺利地按照原计划搬离现在居住的地方,因为齐颂表现出了难得的乖张与严肃。齐颂在齐筝收拾东西的时候非常认真地问她:阿序哥哥知道我们要搬走吗?齐筝头也没抬,撒了个不算谎的谎:他没必要知道。齐颂又问:齐筝,你有没有把阿序哥哥当我们的家人?齐筝就笑:他什么时候是我们的家人了?你认的?齐颂许久没说话,背对着的齐筝也没有看她,继续打包着行李。她们的东西不算多,可收拾到第二天也没有收拾完,因为齐颂的不配合。齐筝是真的有点生气:那你自己留在这吧。相比于和纪怀序的事,她现在更介意齐颂竟然为了他跟自己作对。齐颂嘴巴一撇:我肯定跟你走啊,但总要见最后一面吧?可阿序哥哥好久没出现了。或许齐颂说的话还是有些让齐筝在意,也让她这种向来不习惯交代以后的人,决定等在这个比往常清冷了许多的屋子。她也的确等到了纪怀序。被淋湿的纪怀序猛地推开门便往里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在看到坐在客厅那架旧钢琴前的齐筝时,他那颗悬了一路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他撑着膝盖顺了会儿气,表情也终于逐渐恢复正常,仿佛安抚自己一般叫她:齐筝他想说自己没事了,也想说他回来了。但其实都不太合适。因为他很明白齐筝比他还清楚自己的情况。就在这犹豫的当口,他余光扫到了摆在墙角的纸箱和行李箱。就在他的心开始下沉时,一直没回头看他的齐筝说话了。我们要搬走了。齐颂说的对,还是该亲口跟你说一声。她摸了摸钢琴,最后收回手,始终没有翻开琴盖。纪怀序站直身子,在逆光的方向看着她,语气莫测:因为这次的事?不只是。你去找过夏念森了?纪怀序根本听不进其他的话,兀自追问道。齐筝终于侧头看过去,将他的憔悴和狼狈尽收眼底。对。闻言,纪怀序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一种刺痛自他的眼角蔓延开来:我去找他。他话音未落就转身,齐筝却在他身后缓缓开口:你能做什么。一句话便让纪怀序迈不动脚步。实话告诉你,我的确跟夏念森谈过了,但跟你的事没关系。齐筝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只不过他说已经没必要为难你了。纪怀序仍是一动不动,也不知听到没有。齐筝却嫌还不够似的,又补充了一句:这次算是双赢,挺好的。齐筝说得真的好轻松,好容易。纪怀序竟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和内容回应她。双赢吗?谁赢了?其实他有很多话可以问的,齐筝不见得不回答他,可纪怀序却知道,唯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你已经决定了?他问道。过了许久,齐筝的声音才传来:嗯。我们都有很多的事要做,不该被无关紧要的东西绊住手脚。这句似乎格外真心些,但纪怀序已经分不清这是劝告还是借口。或许他本就不是个将前途看得太重的人,所以他每次在心里偷偷描绘的未来,全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日常。他不明白,齐筝说的无关紧要究竟是什么。纪怀序转过身,面上已经看不出情绪。我再问你一遍,是决定了吗?他的语气仍旧温柔,像是清澈而微凉的泉水,只是泉水下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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