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烨转过头来,双眼通红地看向温池:“当真?”
温池点头:“当真。”
这个小插曲不了了之,很快,时烨家里迎来了一件大事——时烨的舅舅花殷即将离开一段时间,花殷想带时烨出去见见世面,顺便认识一下家族里的其他人,可花嫣然说什么都不同意。
为此,兄妹俩吵了好几次架,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甚至有次直接当着时烨的面在饭桌上吵了起来。
兄妹俩吵得面红耳赤,反而是作为当事人的时烨面不改色地用膳,仿佛早已习惯这种场面。
回到屋子后,温池问时烨:“你想跟着你舅舅走吗?”
时烨一边整理书籍一边平静地说道:“这并非我想不想的问题,我娘不会让他带我走。”
温池地问:“为何?”
时烨整理书籍的动作顿了顿,他把脑袋埋得更低,没有回答温池的问题。
午后,温池嚷嚷着要时烨陪他去外头走走,由于花嫣然製作草药的缘故,房屋周围也种植着各种各样喊不出名字的花。
如今花开得格外烂漫,一团团一簇簇,像极了展览的油画。
温池欢天喜地地在草地上奔跑,跑着跑着,他发现自己竟然飞了起来。
他又惊又喜,尝试着施展了几次轻功,每次都宛若一隻翩翩蝴蝶迎着风轻盈飞舞,随后稳稳落地。
“小孩,我会武功啦!”温池高兴地喊道,“天,我还会武功,我生前一定是绝世高手,我真是太厉害了!”
温池一边自我吹嘘一边寻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处丛林后面找到时烨。
时烨蹲在地上,正在认真地看着什么,察觉到温池从他身后靠近,他回了下头,随即比了个嘘的动作,小声说:“那里有一隻狐狸。”
“狐狸?”时烨立马压低声音,好奇地探头探脑,“狐狸在哪里?”
时烨指了下:“那后面。”
温池定睛一看,果然看见灌木丛后面露出来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在紧张地扫来扫去。
嘿,还是隻白狐。
时烨问:“你现在可以碰我吗?”
温池试了试,摇头。
时烨道:“若你想看那隻狐狸的话,直接走过去便是,它应该看不见你,但你也要当心它突然能碰到你,注意别被咬伤了。”
温池心头一喜,赶紧点了点头,没想到成为孤魂野鬼后还有这等优势,他正要往灌木丛那边走,却不料白狐居然小心翼翼地从灌木丛后面探出一个脑袋。
温池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往时烨身后躲了躲。
时烨僵硬得像个木头,两眼死死盯着白狐。
白狐用它漆黑的小鼻子在空气中四处嗅了嗅,每嗅一下,它便朝着温池和时烨的方向走近一步,嗅到最后,它来到了温池和时烨脚边。
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它还在温池脚边嗅,可惜它碰不到温池。:…
父母
温池惊了, 看了看同样诧异不已的时烨,又看了看还在他脚边嗅个不停的白狐,半晌, 他的嘴角不可控制地扬起来:“它好像能看见我诶!”
“不是好像。”时烨一本正经地纠错,“它就是能看见你。”
“为什么?”
时烨摇头:“我也不知。”
温池想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 便不想了,不管是何原因,有除了时烨以外的生物能看见他这一点足够他乐了,他蹲下身, 试探着想摸白狐。
白狐瞧见他落下来的手,条件反射性地想往旁边躲,但它只是虚晃了一下而已, 很快又稳住不动了, 似乎在等待温池那隻手的落下。
可惜温池的手直接穿过了它的身体。
白狐趴在地上,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尾巴不安地扫来扫去, 那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
温池看着白狐水汪汪的小眼珠子, 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想喂白狐一点吃的, 可是时烨出来没有带任何食物。
“它好可怜。”温池蹲在白狐旁边,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从白狐身体戳过去,“瘦不拉几的,浑身上下也脏兮兮的,可能没吃过一顿饱饭。”
仔细一看,白狐的右腿还有一小块儿地方秃了, 没了白毛, 露出淡粉色的肉, 也不知是被其他动物咬了一口还是在灌木丛中不小心蹭到了。
时烨看着脸上写满同情的温池,淡淡地解释道:“这隻白狐出生不过数旬,不知何原因没了母亲,它能活到如今已经很幸运了。”
温池立即听出了时烨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它快活不下去了?”
时烨点头:“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隻白狐没有在野外生存的能力,又失去了族群的庇护,十有八九会葬身野外,光是食物的问题就会让它活得步履维艰。”
时烨的确说得残忍,可温池也知道他每一个字都说得不假,就这么一隻瘦弱还伤痕累累的狐狸要在野外生存下去,说不困难肯定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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