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脏!”女孩儿挣脱了男孩儿的手,有些失神:“你知道吗?我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我努力闭上眼睛,我想这是一场梦,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很美好,很浪漫。我家里从来都是把我当成公主来宠爱的,这种地方,我怎么可能跟你来这种地方?”她转过身,任凭男孩儿在她身后喊得撕心裂肺,也没有回头,蹒跚着离去。眼泪滴落在地面上,瞬间便被蒸发,恍若从未出现。男孩儿紧闭着双眼,双手死死地握成了拳头,脸上的肌肉扭曲着,让他的面部无比的狰狞。最终却颓然地垂下了头,转身走进了院子,却步履蹒跚,丢了魂儿一样。一个穿着打扮和这个乡下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却在这个时候走出了隔壁的院子。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衬衫,裤线笔挺的黑色西裤,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看上去,他大约三十多岁,棱角分明的脸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一脸的斯文。他皮肤白皙,一看就不是这里的人,背上还背着一个硕大的画架,手里提着画箱。无论看向哪里,这个人的目光中都带着些审视,似乎想要把看到的一切都记录下来,唯独走过邻居家院子的时候,他嫌恶地皱了皱眉。那个院子里住着的是一个年逾七十的老太太,她以拾荒为生,院子里总是堆满了各种各样用来换钱的垃圾,常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她还有一个儿子,今年刚上大二,经常不在家。
中年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院子,快步走了过去。他离开后大约半个小时,那个之前和女孩儿争吵的男孩儿再次走了出来,他已经换上了一张温和的笑脸,慢慢向远处走去。只是他的双眼依旧无神,微笑并不能掩饰他心中的伤感。他的膝盖和鞋尖上都有明显的灰尘,显然他曾在某个角落里痛哭,却连擦拭的心思都没有。天气愈发的闷热了,却终于有了一丝风,只是风中裹杂着的潮热让人更加难受,浑身都黏糊糊的。远处,几朵乌云不紧不慢地向这个山村移动着。男孩儿走后不过五分钟,这个堆满了垃圾的院子里发出了一声不易察觉的闷响,接着一股淡淡的青烟从与隔壁相邻的墙角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里飘散出来。那股烟越来越浓,一团火苗儿闪烁了一下,骤然变大,短短的几分钟,浓烟与烈火就淹没了这个破旧不堪的院子。当人们发现的时候,大火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火速赶到的消防队员只来得及控制火势不去波及周围的邻居。对于处在火灾中心的房子,因为院子里堆满了易燃物,火势已经完全失控,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逐步走向坍塌,焚为灰烬的命运。“我妈,我妈还在里面啊!”混乱中,那个本已离开的男孩儿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不顾人群的阻拦,想要冲进火海,却被健硕的消防员死死抱住。“我去!”一名消防员咬牙冲进了火海,炽烈的火焰隔着消防服舔舐着他的皮肤,让他疼痛难忍,但他坚持着向火海中央靠近。他的身后是人们关切又担忧的眼神,是那个孩子声嘶力竭的吼叫,撕心裂肺的哭泣。那眼神落在他的身上,给了他前进的勇气;那吼声刺激着他的耳膜,让他不忍回头;那哭泣冲击着他的心,让他义无反顾。然而还没等他冲到房子前,轰隆一声,房子轰然坍塌。巨大的冲击甚至将他掀翻在地,可他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堆废墟,一脸的惊恐。就在刚刚那个瞬间,他眼睁睁地看到,一个身影就站在窗子前,双手抓着窗框,随着房子的坍塌,那个身影也被埋进了废墟。自始至终,她就站在那里,却没有发出哪怕一声呼救。一点儿,一点儿声音也好,消防队员就不会因为浓烟与火光错过了救她的最佳时机。两个小时后,大火终于被熄灭,大雨也姗姗来迟。你若再来得早一些,是不是这场惨剧就不会发生?孩子是不是就不会失去挚爱的母亲?你来了,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你来了,可除了洗刷掉罪恶的痕迹,阻挡人们抢救财产的最后努力,你来的有什么意义?冲进火场的消防员仰着头,任由雨水冲刷着脸颊。他觉得眼睛酸酸的,那雨水咸咸的。人们冒着雨清理着现场,废墟中,一个伛偻的身形蜷缩着。她的一双手努力地抓着被她压在身下的窗户,那里似乎是她唯一的生路。可直到被死神夺去生命,被烈火焚为焦尸,她也没能逃离囚禁她的牢笼。生与死,只有短短的一窗之隔,却成为她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她面目狰狞,牙关紧咬,分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许,她害怕自己的嘶喊会让那个孩子不顾一切。人们好奇,那一扇并不坚固的窗子怎么就会要了一个身子硬朗的人的命?当消防员把尸体抬起的时候,人们惊讶地发现,在残留的废墟上,捆绑着几根已经烧得发黑的铁丝,这几根铁丝将窗和窗框死死地连接在了一起。“什么人这么残忍?!”带队的消防官兵忍不住说道,他已经在心里将这起火灾定性为人为纵火了。消防官兵很快就在废墟中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在判断为起火点的院子里的垃圾堆残骸里,消防官兵找到了一个被烧得变形了的花露水瓶子,里面甚至还有一点残留;几个同样被烧得变形了的矿泉水瓶子,里面同样也有一些液体残留;在倒塌的房子里,他们找到了一听只剩下半罐的可口可乐。花露水本身就是易燃物,这让消防人员轻易判断出,就是这个东西是罪魁祸首,让大火在短时间内就失去了控制。这个农村虽然也有人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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