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这是燕都车马药商跟药铺商的互惠规矩,而这种暗地里的互惠,那些官老爷们会不清楚吗?平时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商户们能赚钱,他们才有油水抽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这傻小子还想不通?"
胡老头吹胡子瞪眼睛的,又躲进去喝酒。
梁予馥因胡老头的话,从心底凉到脚底。
这些人,像是不论是府尹卢大人、王捕头或是老邓、刘掌柜、立春堂的老板跟全燕都的药铺老板们,他们明明都清楚真相,却又同时在公堂上合演了这一出大戏。
他们只是需要有个人,被拉出来扮演不听话就得受挨打的枭首,最后把枭首的头颅割下,悬挂于公堂上示众,以做杀鸡儆猴之用。
而她就是那个倒霉鬼。
她替刘老板解释,维护慈心的利益就成了那个倒霉鬼
那她在承天府公堂之上,地牢层下所受的委屈,到底算什么?
亏她还自责,若是早些告诉刘掌柜,那批琥珀有问题,是不是慈心就不会挨罚了?
梁予馥驾着马车,魂魄如飞了似的。
她再度的想起庞大人在她掌中放琥珀的那个雪夜,心中愣然如悬砣般,坠落于地。
所以,庞大人才会告诉她,最终这琥珀是真是假,还是得看大人们认为琥珀是真是假
因为慈心或者任一包的琥珀是真是假,根本都是不打紧的
庞大人是知道,会在公堂之上唯一说出真话的,只有她这个全程被瞒骗且不明事实的倒霉鬼
也因此,他才会开口替她说话,才会在临别前,告诉她燕都不是个好地方。
梁予馥手中的缰绳,越扯的死紧,马儿被扯动躁动不安的样子,才把她的冷静给拉了回来。
她终于认知到,在繁华到会让人眼花缭乱的都城之下,她只是蝼蚁。
可蝼蚁既能攀叶过溪,她能乘筏渡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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