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将原本装着阿嬷骨灰坛的铁罐收妥,将来恐怕会被不清楚缘由的後人丢弃,於是庭卉提出了时空胶囊的想法,将关於阿嬷的回忆都收在铁罐子里。即使是铁打的,总有一天都要灰飞烟灭的,但至少就在自己这一代,留个缅怀的空间。
两人带着方唐祭拜过後,看着方唐在铺了草皮的墓园内奔跑,小小的庭院,一下子充满了热气活力。
家在心境平和,忽听庭卉开口说:
「你就在家等着。」
家在马上就会意,庭卉指的是她去当兵之後。
他慌忙回答:「可以吗?」
「有什麽不可以?」
「因为……,因为……」
家在踌躇不知道该怎麽说,庭卉00他的头,柔声地说:
「不是因为现实情况我们离不开彼此,而是我希望你在家等我。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家在张大了眼睛,随後用力地点头,脸上笑得甜蜜,他的踌躇已经没了理由。
「我还要冠夫姓,大家都姓郝,方唐也要姓郝,这样才像一家人。」
「……你都不害臊的啊,跳跃得太快了。」
倒是庭卉羞得不得不转头朝向另一个方向,恰巧见到方唐正在攀爬原本就在园内的一颗老榕树。
「害臊就讨不到老婆,是男人就该主动求婚,再等下去你就是高龄产妇了。」
「你是男人啊?」庭卉笑说。
「骨子里是。」家在鼓足了气大声地说:「庭卉,嫁给我吧!」
顺手拿起祭拜阿嬷的花束,菊花加剑兰。很不情愿的承认,这招借花献佛正是跟宋家l学来的。
「你也未免太会挑地点了。」
庭卉哭笑不得,这是她碰过的最不浪漫的求婚,但不知怎麽,这次心中早已经有答案。
「我是认真的,请阿嬷当证人。我什麽都不如你,处处依赖你,但是我们的家……太美好了,我希望大家都永远在一起。」
说到「我们的家」时,家在有些哽咽了,一想到美梦可能成真,既期待又胆怯。
「所以说,谁才是一家之主啊?」
「兄弟一场,g麽计较那麽多。」
庭卉笑着收下花束,恭恭敬敬地还给了阿嬷,拉了家在的手便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见方唐朝他们奔来,便用另一只手迎接他。从今而後要习惯将主导权握在手上,不是视必要x而定,而是习惯,还好家在挺受教,庭卉心想大概不会有问题吧。
两手紧握的,都传来坚定的感觉。
匆匆已到庭卉入伍前日,家在又收到一大把花束,花束中的卡片上写的是多年不见、始终没忘情等等明显是情书的字眼,最後面的属名却是个陌生人。家在的陌生人,却是庭卉的熟人
「这个人又是谁?」这次没按捺住醋意,明显的发作。
「呃……,哈哈哈,我以为他是很乾脆的男人,原来这麽多情……,不用在意啦,平常心、平常心。」
庭卉乾笑几声,心中却颇为得意,因为家在很明显的是在吃醋,说是吃醋,对象是男人,听起来也挺奇怪的。
「你老是这麽说,我根本不知道平常心是什麽,这要怎麽平常,你说说看啊!你说说看啊!」
当家在还怒不可抑,庭卉已经在思考别的事情。像宋家l这麽si残烂打的人并不多见,但也不排除会有其他热情追求者,就像这位送来大把玫瑰的没有创意的追求者。
「毕竟我还真的是个美人,追求者众……。这可不是自恋,是从别人的眼光,客观的角度来看。」
庭卉打量着家在,嘴上嘟哝着。
忽然想起了一个颇为原始的方法,於是告诉家在:
「拿出你的新身分证,秀出你那奇特的名字,对方自然就会打退堂鼓啦。」
「喔?……喔。」
家在脸颊染上些许粉红,乖乖地接受这样的建议。一家之主满意地笑着。
theend……?
某年某月某日,知名作家郝家在与夫人连同他们的ai猫奇奇六世,一同欢度第44次蜜月前往月球旅行,在归途中两人一猫在睡梦中同时辞世,多年前早就准备好的遗言光碟﹝在那个年代已经不流行遗书﹞交代子孙不需哀戚、不用戴孝,并为他们b照婚礼来举办一场送行嘉年华,因为他们「过了很有意思的一生,走时也要欢欢喜喜的」,萤幕中的两人十指交扣,一派鹣鲽情深的模样。
郝家在着作等身,晚年与夫人共同活跃於慈善事业以及培育後进,桃李满天下而且子孙满堂,送行典礼热闹非凡,送行人络绎不绝,有人惋惜、有人景仰,有更多的人笑着流泪,在哀凄中强制欢笑。
一对年轻男nv在一旁观礼,见他们的四个子nv在布置得粉neng喜气的送行典礼中违背父母遗愿哭哭啼啼的,nv的看了不禁摇头叹道:
「怎麽个个都七老八十了,还是不听话?」
男的淡淡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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