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璎看着看着,眼泪突然就下来了。她朝前走过去,苟颜钰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男人手里的玉骨扇抵住她的脖子,带着玉骨冰冷的温度。陆琢玉的手也很冷,像浸在冰块里的冷玉一样,可同样是玉,同样的冰冷温度。苟颜钰手里的玉骨扇让她感觉害怕,陆琢玉的手却不会让她觉得害怕。魏今朝和陆琢玉双双下马,两人跨进破庙,朝苟颜钰走来。“人我带来了。”陆琢玉盯着苏宁璎,“把人给我。”魏今朝往苟颜钰的方向走过去。苟颜钰下意识紧张起来,“等一下。”魏今朝停在原地。苟颜钰攥紧了手里的玉骨扇,然后深吸一口气,“我……”话还没说完,只听身后破庙传来一道巨响。苏宁璎嗅到了一股硫磺的味道,那是过年的时候她常常能在大街上闻到的,不过烟花礼炮的硫磺味很淡,不像现在,几乎要冲垮她的脑子。破庙本来就已经很破了,经过这次爆破,已经倒塌一半。在如此慌乱之际,魏今朝一把夺过苟颜钰手里的玉骨扇。苟颜钰并没有想抢夺玉骨扇的意思,他反而一把将魏今朝按在了身下,挡住了从上面掉下来的木块石头。魏今朝愣在那里,竟一时忘记了动作。苏宁璎也被拉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她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他的肌肤,他的呼吸,他的温度,全方位的包裹住她。随后,她听到一阵哨声。黑色马儿疾驰进来,陆琢玉抱着她跃上马背。四周不知从哪里射来无数羽箭。中埋伏了。而且很明显,这不是苟颜钰设计的,因为他的人都在山下,所以这些暗杀他们的,到底是谁的人?陆琢玉抽出腰间长剑,一边砍断源源不断射过来的羽箭,一边用斗篷将苏宁璎裹住,然后骑着马往外冲。鲜血滚烫,滴落在她的面颊上。苏宁璎伏在男人怀里,陆琢玉厚实的斗篷被羽箭划破,尖锐的羽箭刺穿他的胸膛,贴着她的面颊,留下一道箭气血痕。脸上刺痛,苏宁璎却无暇顾及,她盯着面前刺穿陆琢玉胸膛的羽箭,想帮忙,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办。马匹疯了似得往外跑,羽箭夹带着风从身边略过。看到陆琢玉的那一刻,苏宁璎才突然意识到,她对他的依赖到底有多深。水月镜外也好,水月镜内也罢,陆琢玉就是陆琢玉。苏宁璎嗅到鼻息间浓郁的血腥气,她好像回到了那一夜,她被赤足鸟追杀,陆琢玉救她,她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却也明白了陆琢玉脚下的路有多艰险。他信她,她也该信他。不知道跑了多久,可能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马匹身上被插了很多支羽箭,已经再跑不动。陆琢玉带着苏宁璎弃马之后找到一处山洞。阴暗山洞内,苏宁璎看着陆琢玉咬住嘴里的帕子,拔下刺穿胸膛的羽箭,然后往伤口处上药。她不敢看,却还是忍不住的看,最后抖着手接过了陆琢玉手里的药瓶。“我来。”陆琢玉随身携带的药都是他自己配的,效果很好,伤口一下就止血了。山洞内实在昏暗,苏宁璎只能勉强看清陆琢玉的人形轮廓。外面还有在找他们的人,也不知道魏今朝和苟颜钰那边怎么样了,不过他们现在都自身难保,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管别人。下一刻,苏宁璎的脸上划过一根手指,沾着白色的药粉,轻轻擦过她的面颊。“疼吗?”苏宁璎这才想起来,她的脸上有被羽箭的箭气划破的伤口。苏宁璎摇头,“不疼。”这可比被羽箭直接刺穿轻多了。上好药,苏宁璎听到陆琢玉突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陆琢玉伸手按住了头。头疾的疼痛居然超过了伤口的疼痛。“我来帮你按按。”苏宁璎小心翼翼的把陆琢玉的头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她按照上次的样子替陆琢玉按头。
可很快,苏宁璎发现这招不灵了。陆琢玉的呼吸频率并没有减缓,甚至越来越快。“好了。”他勉强坐起身,靠到一侧山壁上。苏宁璎蹲在陆琢玉身边,略有些无措的用帕子擦了擦他脸上的冷汗。帕子被男人脸上出的冷汗完全浸湿。现在可怕的不是箭伤,而是陆琢玉的头疾。“等我休息一会,就带你出去。”陆琢玉说着话,缓慢闭上了眼。可苏宁璎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睡着。苏宁璎悄悄起身,趁着没人,又去捡了一些树枝和藤蔓。山洞门口被苏宁璎用捡来的树枝和藤蔓挡得更严实了,只露出一点小小的缝隙,透进来几块光斑,却照不到更深的里面。外面有人来来回回的走动,依旧没有发现这个地方。随后,又是一阵刀剑之声,一共两拨人,打起来了。“你带人来了吗?”苏宁璎压低声音问陆琢玉。陆琢玉摇头。在苏宁璎心里,陆琢玉一向是个思虑周全的人,这次他居然真的按照苟颜钰的要求,只一个人带着魏今朝过来。心里酸酸涩涩却又暖融融的,交织在一起,说不出的滋味感受。外面的动静起起伏伏,苏宁璎和陆琢玉一起待在这个安静的山洞里,隔着一层藤蔓,却好像隔绝了一个世界。山洞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苏宁璎用帕子沾了水,给陆琢玉喝。男人叼着苏宁璎的帕子,垂眸看她。黑暗中,少女露出侧颜,她正在努力看清他的伤口。“咳咳……”陆琢玉轻咳两声,苏宁璎吓得一把捂住他的嘴,“嘘。”会被人发现的。捂了一会儿,苏宁璎顺着陆琢玉的脸摸到他紧皱的眉头。男人额头上带着绷起的青筋,顺势蔓延下去直到脖颈。《邪王的女将军》原著里提到,暴君每次犯病的时候,脸上便会青筋暴起,严重时,全身的青筋都会跟着鼓起来。苏宁璎的指尖顺着陆琢玉的脖颈往下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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