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路上散落了几个破酒囊,这次并不能说是意外的事件,生了并不算多久,酒囊在人群的脚下踩来踩去,塞子崩离,皮革也被尖锐的石砾割裂开来,在所有人的脚下,即便是软韧如斯,也已经再不堪承受。附近的人都停止了打猎或者游dang,全部都拥挤到了村头的那个石洞附近。道路上的石头原本很粗糙,锋芒毕露,而此时也被厚重的鞋底踩得浑圆;周围站满了那些挤来挤去的人群,人群的多少按所在的位置决定,有人撑着别人的肩膀,有人的头在别人的身躯前伸出来一点,眼睛眨巴着看着面前即将生的一切。焦灼的唇角甚至已经撕裂开来,眼睛里都是渴望与期盼。这里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女人也在聚拢,聚拢在男人们的身后,看着彼此的眼睛,低低的笑着,或掩着嘴,或大腔大调的喧哗着,有的女人伸出手捂住了正在哭泣的婴孩的嘴。莫名而来的集会仍然在进行,路道上响起了尖声的欢笑和兴高采烈的喧哗,男人、女人和孩子的喧哗。光着膀子,形容枯槁的男人从山洞中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的是一种被阳光沐浴后的欣喜,等下一个走进山洞的时候,秋天的阳光就又跟随着他重新走进了山洞之中,而所有攒动着的黑压压的人群就更像是比夏日里聚集的更浓重的积雨云。有一个蜷缩着身子的老头儿远远地吊在男人队伍的后面,弯着腰贪婪的看着刚刚从山洞中走出的男人,他头上的那顶像是长口袋一样的帽子被人挤的只剩下一小半戴在头上,老头儿的身子蜷缩着,弯下腰,手指在地上抠抠画画,然后抬起头队着面前。身后的女人们看着老头儿的样子,捂着嘴吃吃的笑,此时乌云真的开始笼罩在了山洞的前面,不是乌云,而是开始低低下垂的夜幕,村子笼罩在沉沉的阴霾、寒冷、疾病、愚昧和贫困之中的模样更加的深重。只是那些聚集在山洞前的人仍然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他们在每一个角落抖,在自己站立的地方跺着脚,眼巴巴的往山洞里张望。在夜的丑陋下,丑陋属于每一个人,适宜于聚集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东西,从人群往后,再到许多弯曲狭窄的街道上,街上满是丑陋。一切可以看到的东西都阴沉着脸,望着面前狭窄的小山洞口。虽然人们的精神萎靡,但有的人抿紧了嘴唇、眼里冒火,有的人眉头绞成一团,一些人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在嘴边大嚼着,也有人喝下一口腰间悬挂着的酒囊里的酒在牢sao,满脸是愤怒和不甘。晚上到了,女人们四散回家,村子里的灯光渐渐亮起,就像是一曲为人送终时点燃的白蜡烛聚集之后的光芒一样,那些暗淡微弱的烛光之林,病恹恹的挂在村子上空,仅有的一点点光明都像是披上了黑暗的外衣。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不久之前,走进山洞里的那个女人,那个走了之后,重新又回来的女人,一开始的毕恭毕敬,如往常一般的对待,只是不久之后,闲的无聊、肚子不饱的那些人在长期观察了山洞里的动静之后就渐渐的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一点想法,在无数次试探之后,终于更加的确认了一点,那个走失了好久之后再回来的女人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有了想法之后,自然是更多了试探,再多了试探之后,即便是吹过村庄的寒冷北风也并不能让人们心中的一点想法有一点点的冷却。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有了第二个之后,便会有第三个,而在第三个之后,便会有更多的人,比如现在聚集的人群轮流着等候着,等待着进入以前在他们心中无比崇高而神秘的山洞之中。
这里是原本的光明之源,这里是现在的罪恶之渊;这里是过往神圣的所在,这里是现实肮脏的所在。在这样一个在众人心中神秘而神圣的地方,将心中原本的神灵才下脚下,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摁到在地,在此时在这里便生着世界上最肮脏的事情,最让人心寒,最让人心酸,或者心碎的故事,也许今夜的天黑便是因为天公再不愿看到这人间丑恶的一幕,所以才早早的将乌云垂下,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李青羊点了点头,同意了徐硕的话,现在进山的话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虽然黑夜上山比白天上山的话会多出来一点危险,但是却可以少不少因为无法面对车上二人的纠葛。徐硕伸出手轻轻的把小姑娘的脑袋放到了自己身边的一个靠枕上,小姑娘的脑袋晃了晃,然后扭过头,浅浅的鼾声又在车厢里响起,徐硕转过身正准备离开车厢,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趴在小姑娘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从后座上拿起了一件备用的外套披在了小女孩的身上,然后轻轻带上了车门,看着站在黑夜中的李青羊,扔过去了一根烟,给他自己也点上了一根之后,看着李青羊,低声道:“走。”眼神明亮,恍如他手中的烟头一样在夜色中明亮。小姑娘的脑袋在软软的靠枕上擦了擦,尽量让自己面颊上的泪水全部洇散在靠枕里面的丝绵里。我进了小拳头,告诉自己:不能哭,一定不能哭,只是自己还不够强大,还不能够好好的陪在他身边而已。裹紧了大衣的领子,把领子竖起来,遮住耳朵,徐硕看着身边的李青羊低声问道:“山上现在到底已经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李青羊苦笑了一声,点燃了手中的火把,照亮了面前小小的一块地方,然后对徐硕低声道:“你看,就是这么糟。”方寸之间,满是尖锐如刀的石块,横七竖八的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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